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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有信不敢相信地看着荣叔:“荣叔,怎么你也在笑啊?”
荣叔抱歉地收起了笑容:“不过说真的少爷,我觉得,画尘这件事办的挺……挺解气的。张家的小子在须霓市嚣张了很长时间了,也应该有个教训,而且那个西城区的沙斌也是个惯犯,他们两个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而且画尘又不是出去惹事,主动挑衅,都是被逼的,索性两伙人自己消耗去,最起码画尘没出事,我们应该高兴。”
“画尘没出事是最大的好事!”应有信道:“但是他这太胡来了,引的几百人火并,死伤无数,这……这……。”
李画尘道:“应叔叔,您放心,这件事我自己担着,不会让应家跟着累赘。”
应有信怒道:“你这是胡说的什么话?我是怕惹事才说你的啊?”
应天筹也道:“画尘,这话可是重了,不许说了。”
听出了李画尘语气里的不满,应有信道:“我只是希望,你下一次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把事情搞的这么大。”
李画尘道:“我不这么干,这两伙人就都得我自己去搞定。我的同学被那个什么少爷欺负的快家破人亡了,我总不能不管吧?还是你去管,你和张家的少爷谈,让他少泡一个穷人家的漂亮女孩子?那个沙斌更是阴魂不散,我从没招惹过他,上次还是在酒吧他调戏凝凝和笑然,被我拦住结下的仇怨。都不是我主动招惹的啊。”
应有信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直观感觉,搞出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妥。但是按照李画尘的立场,似乎又别无选择,能让自己置身其外,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一时之间,倒是词穷了。
应天筹笑着道:“警察会查到你的,查到你这里,就要来带你走,你乖乖地跟着他们走,所有事情都实话实说,记住,实话实说。我自然有办法救你。”
荣叔点点头:“这件事好就好在,画尘没有参与械斗,他和对方有了矛盾,然后就逃走了,没有一个人是他伤的。而且两伙人都是主动约的画尘,画尘是被动的一方,也是弱势的无法拒绝的一方,理论上,他并不付任何责任。”
“没错。”
话刚刚说到这里,一个警队的人就来了,声称带了拘捕令。
那个放走了张华宇的警官走进了应家别墅,带着四个手下。他面带微笑,丝毫不像是来办案的,倒像是来串门子的。
进屋就和应有信握手:“应总,好久不见了。”
“呵呵,王队长,好久不见了,之前不是在碧江市做老大吗,什么时候调到须霓市来了?”
王队长拍着应有信的手,笑着道:“上头难为我呗,苦活累活都要交给我,呵呵,我的同事老张就划算了,升迁调用,直接去省厅了。”
应有信笑着道:“省厅的衙门哪里有在这里自己当老大舒服啊,您现在可是大权在握,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就仰望您保平安了。”
听出了应有信话里有话,王队长哈哈一笑:“您还算升斗小民?应总别开玩笑了,您的手指比我腰都粗,我将来要是不干刑警了,您肯赏口饭我就知足了。”
“唉,不能这么说,您前途无量,我看啊,您在这个位置待不了几年,就得升走了。”
“哈哈哈,那就得看天时地利,还有……人和了啊。先不聊,我去给老爷子请个安。”
两个人聊的跟谜语一样,实际上就是暗通款曲。应有信言外之意就是知道你的来意,咱们谁也别装糊涂,能帮忙我就记着你的好;王队长也是精明的人,那边放走了张家的人,这边对应家也是频频示好,表示内心的倾向性。
应天筹见到王队长走向自己,立刻站了起来,特地冲着李画尘一招手,李画尘知道老头子的用意,赶紧过去扶着。
应天筹笑着道:“王队长啊,好久不见啊,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还劳您大队长掂心,我可是过意不去啊。”
“哎呀老爷子,千万别这么说。”王队长见了应天筹,那更是尊敬有加,对应有信他还得装这点,像是平等对话一样。但是见了老人家,他的防备就卸下了,见老人嘛,身份低一点就不丢人,不丢份儿,而且还能表明自己的心意。
“老爷子,老爷子啊,小王我担心您的身体啊。”他激动地道:“前阵子听说您病了,我来看过几次,那时候您都不睁眼睛看我,我心里这个难过啊。回去我媳妇也哭了好几天,就说这怎么得病的都是好人呢,我说啊,老爷子福大命大,一定能好。这不,我看您这身子骨,比我都硬朗,哈哈哈。”
应天筹摆摆手,回去坐好,示意下人奉茶,坐稳以后,淡淡地道:“也不行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我老了,落伍了。今后这须霓市,是你和有信你们的天下。”
王队长心领神会,十分高兴:“我哪有那么大的野心啊,能办好差,对得起这身制服就谢天谢地了。”
“哎呀,说起这个,我可是知道你为什么来的。”应天筹笑着道:“我这个孙子啊,就是爱闯祸,我刚刚骂过他,这不,他就在这里,铐走铐走,不用审问,直接枪毙!枪毙了他我也省心,没他给我惹祸,我还能多活几年。”
王队心说你这老头这根本就是让我吐话啊。他刚刚还搀着你呢,你眼角眉梢全都是溺爱和欣赏,我又没瞎。
王队赶紧道:“唉唉唉,不至于不至于,那不成了封建官僚了么,不能那么办。”
王队说完了,又担心地道:“不过啊,这次的事情是闹的有点大,死了八个人了。我这才调来不长时间,就出这么大案子,如果不办的清楚明白,我这乌纱帽可是保不住啊。”
应有信道:“王队,不是我偏向护孩子,这件事还真不怪我们家画尘,你别听我爸爸嘴上说的厉害,他最疼画尘,画尘是他的心头肉啊。那西城的那个什么沙斌,您也听过这个人吧?他是个什么东西?上一任队长就纵容这些魑魅魍魉,我和几个商界的朋友都反应过,这种人物,影响咱么须霓市的发展和形象啊。”
应有义也道:“关键是太看不出眉眼高低了,王队刚刚来,他就给王队这么大一副眼药,这明摆着是欺负您呐。”
王队一拍大腿:“这个小瘪三,我一来须霓市就听说了他了,正要查他,他就给我捅这么大一篓子。也不知道上一任是怎么做的这个队长,就能纵容他们嚣张这么久,这次我一定法办!”
王队对李画尘和颜悦色地道:“画尘啊,叔叔听说过你,这屋里没外人,你放心,把事情跟王叔叔说一说,我看看怎么帮你。”
李画尘就又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只是这一次稍微地加工润色了一下,把自己刺激两伙人的细节全部砍掉,换成了自己委曲求全,被吓的抱头鼠窜,结果两伙人都自己打了起来。搞得自己十分无辜与冤枉。
这姓王的都听傻了。
心说你拿我当傻子呢?这怎么可能够呢?但是此时此刻,他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勉强应下,最后按照程序,把李画尘带走了。
出门的时候给李画尘象征性地铐上了,上了车就解开了手铐。
这件案子,牵扯很大。
应家、张家都发挥了极大的影响力,他们四处打点,到处找人情。加上李画尘的各项化验和结果显示,身上没有和任何人发生打斗和摩擦的痕迹,也就是不在场参与械斗的证明。
再加上,有证人看到了李画尘和两边的话事人聊的十分开心,又递烟又搂脖抱腰,又笑哈哈,又亲密无间的。这个证词很重要,虽然都不知道聊的什么,但是剩下的就是各执一词。
李画尘就说自己委屈道歉,最后是对方不依不饶,本来都不打了,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动手。
沙斌和张华宇的供词则是,李画尘提出了十分过分和侮辱人的要求。
但是毕竟,李画尘是个人。他们两个可是有组织的犯罪。最后张家勉强给张华宇找了个人顶包,就是他的狗腿子,最后张华宇判了个缓刑,不能离开须霓市,几年以后看情况执行。实际上就跟放出来了一样,当天就走出来了。
沙斌可就彻底沙斌了。
他可没有应家和张家那种后台,而且又长年涉黑,有很多案底,这次的巨大压力,他就是突破口,所有的黑锅,都由他来背,完全没办法反抗。死刑。
沙斌欲哭无泪,他看王队长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鬼,在对他说:“小朋友,你有背景吗?没有啊,很好,那这个黑锅你来背好不好?”
李画尘和张华宇,当庭释放。
走出法庭,李画尘和张华宇对视一眼,张华宇淡淡地道:“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是应家的人,你死定了。”
李画尘看着他:“你又信不信,再惹我一次,你也死定了。”
张华宇笑了,他笑的讳莫如深,看着李画尘的背影,他的脸色慢慢地愣了下来,眼里放佛藏着两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