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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阿炳已经拎着凌走进了通往囚养小鹤的冰道,少年扶着哑女紧跟其后。无邪、微涵、波波居中,无涯和泽浣断后。
开启五识的凌,开口对阿炳说道:“我妻子曾经也有你这样一对翅膀,可被我爹割断了。你知道我们从她翅膀里,发现什么了吗?”
阿炳扣着他的脖颈,恨睨了眼他。
凌说继续刺激他道:“发现了你们羽灵族的灵脉,一根羽毛代表一根灵脉。我们转化冰缂需要灵脉,我们砍下这些羽翼为的是剖去灵脉。意识清醒时割下翅膀最好,因为越痛充盈到灵脉上的灵血就越多,这样的灵脉就越强大!可惜,这几年你们羽灵族的灵息真叫个弱,好容易养大的白鹤,那些翅膀又小又短,灵脉也是又稀又薄!我们割了那么多羽翼,都不如你的好。”
转化晶石的能量场就在他们脚下,只要这阿炳这位高阶修为的羽灵族发疯发狂,毁了囚养室阻断通往地底的冰道,制造冰缂的秘密就永远属于雪族。
无邪在追在后面急道:“阿炳别听他说的,他想激怒你,他想让你毁掉这里!”
暴躁中的阿炳还嘴道:“这里不该被毁掉吗?”
跟在后面的微涵忍不住开口劝道:“小饼,殿下是为你好,你快进阶了,不要妄造杀业耽误修行。小饼,你千万要忍住啊!你小时候挺能忍的,不管我怎么逗你,你都不理我。”
阿炳何止小时候不想理微涵,长大了同样如此,比如此刻,微涵苦口婆心的劝着,阿炳也只顾往前走。
狭窄的冰道容不下两人并肩通行,阿炳半拎半拖着凌迎风前进。冰道弯弯绕绕,走了约莫几刻钟后,风里夹杂着些许腥味儿。阿炳向前面投出了灵力球点亮了前方的灯盏,幽深暗黑的房间内传来声:“谁在点灯?不知道光会让他们开灵吗?”
从黑暗中祭出道灵力想要打落阿炳的灯盏,却被阿炳出手压下。
看守忽觉不妙,跑出看到阿炳手拎着少主,起身后像是还有来人。再想跑已经来不及,阿炳和无邪的手法很像,一道灵力将那人缩小,只是这里没有能化散那人骨血及灵力的热汤,阿炳再祭出灵力将看守点成盏灯踢向远处房间。
不大的空间里,无数条冰链从四周冰川伸出,有些冰链拴着幼鹤的脖颈,有些冰链拴着化成人形的羽灵族人的腰肢。更多的冰链则空着散在地上。无论是幼鹤还是人形羽灵族,都安静的躺在冰床上,眼睛蒙着黑布,像在安眠。
阿炳丢下凌,数了数族人大概有十一二个,但是从散落在地上的冰链数量来看这里最多的时候同时囚养了一百多个羽灵族人。
无论是幼鹤还是人,翅膀之间都插着根冰锥。
阿炳想要拔掉那冰锥,被哑女出手拦下,她卖力摆手指着冰锥示意阿炳不要动冰锥。这些是阻断修为的命门,拔取冰锥,积累在翅膀中的修为会冲断躯体里那些脆弱的血脉,让他们暴血而亡。
跟着进来的无邪见罢说道:“冰锥封住了修为命门,让冰川供给的能量汇集到那对翅膀上,他们的躯体如同凡人。没有冰锥,凡躯承受不了修为冲击。阿炳,就算微澜带着药王洞的人来此,也只能割断他们的翅膀。”
阿炳背后的翅膀是他的灵脉,灵脉呼应灵脉,能传输来至族众的能量与记忆。他随着羽翼的指引,一路向前,来到剖解室,一个成年的羽灵族人刚被那看守割断了翅膀,白色的翅膀被挂在空中,那人的后背被潦草的包扎后丢弃在一旁任其昏迷。
白色的翅膀不大,悬挂翅膀的冰链调整到了最小角度才勉强勾住翼高部分,露在血管中的灵脉如银白色的丝线滴着血。阿炳的羽翼腾然展开,无数灵精随着经络涌向他的羽毛,那对被割下的羽翼中的灵脉被阿炳的灵精呼应,像触手似得从断裂的剖解面的血管内剖离,丝丝缕缕落在阿炳的羽翼上。能量微乎其微,但是记忆如此真实。
那只小鹤如同阿炳一样,生于浅泽的巢穴,父母是灰鹤,这种颜色的羽灵族代表灵息平庸,修为难以跨越飞升的门槛。但平庸父母的爱却丝毫不廉价,他跟着父母学习飞翔,捕食,游泳、躲避天敌。以及如何在地仙的冥想场蹭蹭灵力。
这位同族在父母身边的时间明显比阿炳长,共情中的阿炳很快乐,仿佛他的人生也该有这段稍长又清晰的天伦时光。
然而他看见父母被雪族所杀,他被套在冰缂袋中带入极地冰川,冰锥刺入翅膀的痛也随着记忆唤醒了阿炳的身体,他跪地哀嚎,那对羽翼簌簌颤抖。这只小鹤是混生儿,羽灵族的灵息较弱,被冰锥封印的身体在冰川能量的滋养下迅速长大,羽灵族特有的身躯修长柔软,引得那些终身在此的看守猥亵、狎辱。
能量及记忆传输中不能终止,如此共情让阿炳想要去死。
那些看守抱着羽翼少年到了另外一间房间,用光亮唤醒了他,他们把他放在冰桌上,让他脱光衣服体跳舞。冰面冻伤了他的脚,他只能颠着双脚发抖,那些看守在狎笑,那声音像尖利的山魈叫声让阿炳恶心又害怕。他们的手就像抹布,油腻又肮脏,让阿炳想要割掉自己身上的外皮,想要去药王洞换筋洗髓。
这些都是被割掉羽翼的族人记忆,他的遭遇,他的情感,此刻都毫无遗落的进入到了阿炳的身体。
阿炳受不了,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护胸抱着头哭叫道:“滚!你们离我远点!都给我滚!别碰我。”
无邪和微涵以及跟来的人,看见挂在半空的翅膀还在源源不断的分离出银色的丝线,那些丝线落在阿炳的羽翼上化为荧光溶进一片片白色的羽毛。
无邪看向哑女:“不能阻止那些银线进入他的身体吗?”
哑女摆摆手:【这种便是羽灵族的传承方式,不能打断。】
泽浣内心煎熬无比,如果让给他像阿炳那样接受另一个人的记忆,还不如叫他去死。
这种生活日复日一,让那位少年犹如被剥了魂魄的死尸。记忆幻相中的阿炳也像是死了千万次那样,倒在地上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头顶上的银线还在降下。
无邪知道,阿炳接受了对方的记忆和感受,相当于是经过了次历劫。
那位羽灵族人所遭受的苦难都会渡给阿炳,成为他亲历的苦难。
无邪深吸了口气,忍着想要打断的心思。
心不死则道不生,身不苦则法不明。
不知过了多少年,守卫终于厌倦了小鹤那副躯体,让他在黑暗中安睡直至成年。冰链再度被打开,他羸弱纤细的身体被雪族人单手一拎就上了剖解台。
“这对翅膀真是太小了,这个人也长的太瘦弱。估计送到采石场不出一个月就会死掉。”
“快割吧,等会醒了再割又得嗷嗷乱叫。”
“叫两声我听着高兴,就是你心善,你去给送吃的吧,这里交给我!”
黑暗中的第一道光是一道刃痕,一刀割开了天幕,痛在其次。
这段历程让阿炳清楚:没有任何一种生灵能如此践踏另一种生灵,没有任何一种生灵能如此轻易且理所当然的取消另一种生灵的生存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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