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看似玩味儿的笑言,事实上却有着无法遮掩的威胁,短暂沉寂后,铁肇突然舒缓了脸色:“萧兄,我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倘若你我早相识几年,恐怕也不会落到这种局面!”
“往事蹉跎,无需多言,铁兄该动身了,否则那些尾巴追来,少不得耳燥三分!”独眼应声,庙墙外已然传来阵阵细微的脚步,铁肇知道是九门司的人追来,索性起身:“刚刚你已经动了一茬,这回由我来断后,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大理寺门外相会!”
“大理寺?”独眼稍稍琢磨,立刻意识到铁肇的深意,这是唯恐天下乱的太肤浅,因而他笑呵呵的转身一记手势做像,人便顺着墙檐消失不见。
庙墙外,九门司的小旗令贾逵引着几十个弟兄追来,一个时辰前,京府衙门被烧,消息传到九门司,九门司北旗千户陆游正在花楼快活,等到门外的弟兄叫唤,陆游这才仓皇穿衣跑回府司衙门,结果京府衙门的京兆尹黄三甲满脸黑灰,好似非洲来的难民,险些将陆游给吓的脱魂哆嗦,不等黄三甲把事情说清楚,商事堂的江湖人士拨乱内斗又爆发,所牵连的无顾百姓不计其数,这么一来,陆游的心哇凉哇凉,黄三甲更是急怒气怕到泪眼打转,试问,堂堂的京兆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作践过?因此陆游顾不得政务堂那边有什么对策命令,以九门巡安的职责,速速请示了政务堂下辖的直属上官,巡安司,饶是巡安司的官员老爷们也没有碰到过这种事,一时间难以决断,最终还是黄三甲强行请令,陆游才算派人依照城区划分,先从北城查办起来,倒霉催的小旗令贾逵自然被顶在了累死马的位置。
站在破庙外,贾逵大口喘着粗气,左右看看,这间名为青泥庵的庙宇早就不知废弃多少,若非街口方向的衙门差役说看到可疑的家伙跑进来,贾逵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入足此地。歇息中,身旁的司吏兵道:“大人,我们进入察验否?”
“慌什么!”贾逵深知破庙坟地藏鬼魅的理,当然他不是怕鬼魅这等邪魅玩意儿,而是江湖人士生性奸诈狡猾阴冷,喜好藏匿这种下贱肮脏的地方,现在商栅栏、商事堂等数条街面上都爆发力莫名其妙的江湖人士拨乱内斗拼杀,死伤过百,足以见得江湖上的情况有多么浑浊,因此他十分害怕一推门就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提着带血的刀,瞪着铜铃牛蛋眼,那时贾逵能怎么办?除了拼命缉拿,再无旁的选择。
数息拖延后,身旁的司吏兵看出贾逵不愿意尽心,也都知趣的退后,贾逵自己也装模作样的爬在庙门上往里看了看,道:“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但老天爷偏偏不给力,硬是让贾逵这个小喽啰撞上了想要闹大事起大乱的铁肇,不等贾逵走两步,脑袋顶上飞来一颗石头,正中一名司吏兵的后背:“谁砸我?”
怒声突兀,贾逵心中唾骂姥姥的混账种,跟着他转头看去,自己明明口出无人的庙门门檐上,明显的江湖人正耷拉着腿盯着自己:“你个混账东西,怎么敢袭击官差?不想活了吧你!”
呵斥如风呼啸,贾逵周围的司吏兵纷纷拔刀围了上去,门檐上,铁肇根本就没有将这些混吃作威的官差狗放在眼中,一抹沉笑浮面,贾逵倍感惊愕,连带直觉呼唤逃走,可惜铁肇的速度很快,不等贾逵抬起脚,铁肇竟然双手飞石迎面袭来,一众司吏兵猝不及防,当场撂翻十多个,剩下的惊愕拔刀呼声,却被铁肇越深杖击,再倒数名,余下的数名环顾周围,除了哎哟叫唤声,哪还有胆气再出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样毫无目的的乱来所图何故?”贾逵已经看出眼前的江湖人绝非善类,故而他顺势扔下手里毫无用处的刀,连连发问,铁肇瞧着一众毫无胆气的可怜种,笑起来:“燕京这么多人,偏偏是你们碰上了我?这难道不是一种缘分?”
毫无道理的话让贾逵越发紧张:“拿下他,拿下他!”呼声纵然急切,周围的司吏兵却毫无抵挡之力,眨眼之后,最后一名司吏兵被铁肇一脚踹飞,滚落在贾逵身旁,跟着铁肇健步飞冲,一把卡主贾逵的脖子,将他顶在墙上:“官爷,问你一句话,燕京现在乱么?”
“你这个江湖种,简直找死,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不会”贾逵到底是九门司的小旗令,到头还是有几分胆子,况且死亡就在跟前,他再怎么怂也没有用,索性强声几句,铁肇冷冷一笑,猛然发力,巨大的抽脸使得贾逵口出鲜血,昏死过去,当然铁肇并不是有意留下这些人,他是为了让乱像从官家的口中散出去,那样才会更加有利。
拿下了贾逵等人后,铁肇转身离开,足足半刻,其他的衙役搜到这里,贾逵等人才算被发现,从昏迷中醒来,贾逵立刻将铁肇这个未知身份的江湖种所作所为给禀告上去,衙役感觉情况不妙,立刻带着贾逵去见了京兆尹黄三甲和北旗千户陆游,二人听到这些情况,黄三甲率先大骂:“该死的混账,我就知道他们是有预谋的!”
对此陆游很是不解:“黄大人,你到底再说什么?从最初至眼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政务堂也没有丝毫的命令传来,我们这边依照巡安司的命令做事,可巡安司也没有任何旨令,难道真要乱哄哄的闹着?万一有了差错,你我可担待不起啊!”
“还担待不起?京府衙门都被人给弄了,你还有什么担待不起的?”黄三甲气呼呼道:“这些该死的混账一定是故意搞乱燕京的情况,他们背后绝对有人!不信你就等着看,接下来只会更乱!”
谁成想黄三甲的话音刚落,门外的小吏匆匆冲进来道:“大人,刚刚接到东官道方向的消息,一群不知哪里出现的贼人竟然袭击了宜兴和的货物队,这会儿东门外已经戒严,我们这边需要派出人去料理一下情况!”
“什么?宜兴和的货运队被人袭击了?”黄三甲和陆游再度惊愕,顷刻转念,黄三甲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摸了摸脸上的黑灰,道:“该死的,既然有人要闹腾,那我就拼了这条老命陪他,陆大人,劳烦你你在借我一队人!”
“这不合规矩啊!”陆游不愿意招惹麻烦:“巡安司的人只是让我去巡防追查京府衙门失火和商事堂那边的游侠拨乱,其他的情况并未有令,况且京府衙门隶属政务堂,理应由政务堂下令,我这擅自给你调人,万一出了差错,我可担待不起啊!”
“陆游,本官就一句话,你借还是不借?”黄三甲火气上头,怒声斥问,陆游一口闷气顶在喉咙,只能咬牙:“黄三甲,你是京府衙门的官,我是九门司的官,你我互不统属,所以不要用你得官威来压老子!”
如此强行抗逆使得黄三甲与陆游的关系彻底分裂,同时也代表着京府衙门和巡安司之间的矛盾快速升级,短暂迟疑后,黄三甲冷冷一笑:“陆游,真有你的!哼哼!”
话落,黄三甲带着自己的几个衙役转身出去,陆游见状,立刻冲身旁的其他小旗令道:“来人,给我盯死黄三甲,要是他敢胡来,就把他给抓起来!”
“大人,黄三甲可是京兆尹啊,咱们九门司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万一闹出乱子,政务堂那边一定会怪罪我们的!”小旗令赶紧出生提点,陆游瞪目看来:“你知道的多,还是我知道的多?”“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言错!”
“记住,这次的事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为今之计是不能让京府衙门的茬子落在九门司上,尤其是落在我们北旗,否则上去顶罪的就是本官我,懂么?你个蠢货东西?”
连连斥责让小旗令不敢再多嘴丝毫,不过陆游这次的判断确实错了,因为京府衙门出了大问题,并不单单是该死的朝廷,而是下面盘根错节的江湖和商贾,黄三甲不过是倒霉催一个,被铁肇和独眼那些人选中的龌龊地方罢了,此刻,燕京城的东官道三十里处,临道的驿站正在燃烧,不远处的巡防司吏兵来回清查过往人员,再往前不远处的棚子下,宜兴和的于成飞和一众手下受伤在此,那于成飞在郎中的帮衬下起身后,走到负责的巡哨小旗令跟前,问:“大人,那些该死的混账全都逃入燕京城了,你们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否则我们宜兴和的损失谁来负责!”
听到这话,小旗令沉沉一笑:“于东家,命没有丢掉就偷着乐吧,这会儿京府衙门,商事堂,商栅栏,还有其他一众不清楚的地方全都在其乱子,死的人已经过百,你们这些人还只是商了,货运的车驾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已经够好了!”
“什么?”于成飞彻底惊住,也就同时,掌柜的和二飞骑从东道方向赶来,远远看到于成飞一群人的模样,和二意识到出了问题,便停下坐骑,示意于成飞,于成飞赶紧跑了过来,和二问:“东家,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接应的货运队只有车驾,不见力夫?”
“该死的混账,半个时辰前,一群不知哪里来的贼人出手,袭击了货运队,也亏得我提前又准备,否则这会儿已经被贼人给干掉了!”怒声骂咧几句,于成飞急问:“粮队那边没有问题吧,徐玉瑱为何还没有给我来消息,依照之前的约定,应该在今天傍晚之前就会把粮食给运进燕京城!”
“东家,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和二有些犹豫,于成飞催促:“有什么变化赶紧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
“东家,燕京城的商事堂和商栅栏是不是被人给袭击烧了!”和二突然间问出这个事,于成飞有些意外,因为他自己也是才知道不过半个时辰,为何远在几十里外的粮运商队徐玉瑱会知道这个事?稍作考虑,于成飞反倒冷静下来,和二见状,道:“东家,不妨先让咱们的货运队离开,其他的事过后再说!否则那些官家的人就会找出莫名其妙的麻烦!那可就对咱们非常的不利!”
“徐玉瑱的粮队已经走到哪里了?”于成飞再问,和二低声几句,于成飞示意和二去解决货运队,自己带着一众人赶往接应粮运队,因为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于成飞无法接到粮运队出现问题的结果。
只不过于成飞还是考虑的太简答了,他以为粮食到了燕京城,就能使得大哥于成龙那边更加有名位,殊不知誉王殿下根本看不上所谓的粮食,因为在那些上位者眼中,底层的挣扎就是风吹烟尘滚散的结果,一跺脚,那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唯有沉重的气力才能留下印记,所以说,于成龙知道自己的弟弟于成飞陷入了麻烦,于成飞却不清楚眼前的燕京城乱象仅仅是该死的博弈初端。同样的,徐玉瑱这边对于燕京城内可能出现的祸乱情况也都有了预防。
距离燕京城东官道四十多里的镇郊附近,苏霓晟护送着粮队走到这里,起初他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继续前行,结果半个时辰前,徐玉瑱派陈俊安飞骑追上来,苏霓晟这才刹住脚步,休息在此地。
“主子,您喝口水吧!”林淮安将水袋递上来,苏霓晟问:“前面的情况如何了?陈俊安有没有再回来?”面对问话,林淮安摇摇头:“还没有,刚刚陈俊安走之前特意说了,什么时候他回来报信,咱们什么时候再起行,否则就一直等在这里!”
“一直等着,如果徐玉瑱那个小子出了什么问题,陈俊安一直不露面,我难不成要在这里盖建房子住下来?”苏霓晟怒声,虽说他心里有些感觉,徐玉瑱好像在悄悄做什么事,可真要苏霓晟说出了,他也没有那个能耐,再者徐玉瑱之前告诫过,有些事他苏霓晟不知道,那是为了苏氏的好,否则真到最后一步,大家都要玩完!
片刻考虑后,苏霓晟到底没有被冲破理智,他缓了缓气,道:“传话下去,让大伙都给我小心点,一半人歇息,一半人去看守粮车,绝对不能出错!”“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告诉白行简,让他做好防范!”
话扯白行简,这位苏二房的护院汉子正带着人在粮队周围二里地的林子里晃悠,刚刚他到这里时,明显发现有不明踪迹的人影,白行简立刻追了上去,结果那人逃离的速度十分快,为了不被人算计,也免得苏霓晟那边来个调虎离山,白行简让手下的弟兄将周围的林子给仔细转了转,还真就发现了一些人窝藏的痕迹,从那些足迹和一些陷阱的阵势,这些不明身份的家伙就是在等着粮队经过林子时动手,幸好陈俊安那边得到了徐玉瑱的消息,苏霓晟才算避过一劫。
“白哥,这些人看起来不简单啊!地上的弓弩陷坑是官军的玩意儿,寻常人家根本弄不了!”护院骑队的弟兄发话,白行简上去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此,那弓弩实打实的官家制品,但是再考虑考虑,燕京城不比地方,到处都是达官显贵,谁的背后没有几坑水?所以说有这些装备的混账玩意儿必定是官家的人,白行简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不在惊讶什么:“传我的话,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寸步不离公子,否则出了差错,后果悔之晚矣!”
“白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徐玉瑱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闹得燕京城,这种龙腾虎跃的地方,我感觉不是咱们地方小老百姓来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陷入坑里被人宰杀吃掉!”弟兄的建议白行简怎么能不知?只不过他和铁肇日前早就有了交谈,二人也清楚世事难料和命在所归的理儿,因而白行简稳住手下的弟兄,说:“哥几个跟了我几年?这些个理儿就不要再啰嗦,况且眼下又是是非之际,难不成你要给我撂挑子走人?”
“白哥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如何会做那种不地道的屁事!”身旁的弟兄立刻改口,白行简也不啰嗦,令弟兄们将弓弩给收了以后,留作备用,与此同时,徐玉瑱在另一条路上也走的相当快,不同于苏霓晟这边明着,徐玉瑱彻底是一条暗线,加上铁肇在燕京城大闹,徐玉瑱和陈俊安这边还算顺利,一个时辰后,徐玉瑱来到了燕京城城南门官道,离得城门四五里的村落,徐玉瑱道:“俊安哥,我这就在此歇脚,你速速去告知苏霓晟,让他缓缓前进,一定要慢,最好等到城门关了,再出现在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