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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好好在这里待着,若是不老实,明日就是你的死期!”凌云站在囚栏外斥责,独眼惊蛰怒起,一口闷劲上头,他抓着囚栏道:“你们浙西糊涂种,就这眼界还怎么和太子相斗,你们输定了,输定了!”
狂言乱语使得凌云气冲斗牛:“你个不知死活无畏轻重的货色,等着死吧!”狠话撂下,凌云转身离开,囚栏内,独眼冲着凌云离开的背影大吼大叫,唾骂不断,负责看守的狱卒立刻朝着水火棍冲来,透过囚栏一棍子打下,独眼扯步躲开。
“狗日的贱种东西,再敢叫唤,老子打烂你的脑袋!”嚣张的狱卒耀武扬威,独眼气到血目将现,恨不得将他给一口口嚼碎撕烂,无奈囚栏相隔,他也只能受缚忍耐,再看凌云,他离开地牢以后,立刻返回誉王面前,此时的誉王已经毫无睡意,他坐在桌案旁小饮清茶,看到凌云,誉王问:“那个混账东西已经关入地牢了?”
“回殿下的话,属下感觉那个人背后肯定还有事,他手里的消息”话到一半,凌云没有再说下去,誉王问:“他手里的消息是真的,本王心里很清楚,更为甚者,那人的消息就像一道枷锁,已经横在本王的脖子上,如果本王没有与他谈条件,搞什么合作,那他手里的消息就有可能变成我的,转交到对头手里!”
“殿下也这么想?”凌云惊蛰:“刚刚在地牢里,那个家伙并没有太过强横的唾骂,似乎他对于您的举动早有预料,现在属下以后,要么查清楚他背后的关系,弄清楚他的底细,把那些消息秘密全都得到,否则肯定会给殿下您带来大麻烦!”
“大麻烦还是小事,本王现在怕的是他有同伙已经到了太子的跟前,把本王的秘密势力消息告诉了太子,你说太子会有什么反应?”
面对誉王的反问,凌云瞬间沉默,快速琢磨后,凌云急声:“殿下,要真是这样,那就更不能等了,属下这就派人去查办,天亮之前一准给你回话?
“不必了!”谁成想誉王回绝了凌云的意思:“那个家伙能够在燕京藏这么多年不被人觉察,还收集到本王的秘密消息,这就足以说明他的能耐,所以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属下也不能看着殿下被一个莫名的混账牵着鼻子走!”凌云很是急躁,誉王想了一会儿,道:“去,把先生叫来!”
深夜子时,凌云将幕府先生莫言带来誉王面前,路上,莫言已经得知大概的情况,他快速琢磨后,道:“殿下,在下以为,这个人可用,可不用,事可大,可小!”
“先生,你是没有明白我路上所说的话不?”凌云急切无比:“殿下在朝中各部各府司的眼线势力已经暴漏在那个人的案册上,由此可知,他知道殿下很多势力消息,如果不尽快做好防范,这些消息万一漏到太子那边,殿下岂不是要陷入被动局面?”
“凌大人,你只看到了那人手中的消息牵扯到殿下,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为了要殿下心急不安,与之合作,答应他的条件!”莫言说的有条有理:“说真的,我并不相信他能够把殿下摸得清清楚楚,真正来看,他只是有一些消息,会影响到殿下,却不能遏制殿下,再者,太子那边今晚一定也有同样的事发生,如果太子是聪明人,明天一早,他必定会下令召开早朝,以探究竟,那时你再看看就能心中有数!”
听了莫言的分析,凌云之前的固有想法算是稍微改变,跟着誉王也心生几分疑惑:“先生以为本王现在做什么好?”
“在下以为殿下什么都不做最好!”莫言平淡的回答:“那人来的目的虽说与当年朝礼之祸有关,只是那件事距今已经过去多少年,老皇帝尚在,新皇未定,谁去翻案,那谁就有可能引发北秦朝廷的大震荡,即便殿下冒险平复了当年的错案,可是又有谁会记着殿下您的功劳?那些世家只会认为殿下存在私心,不是可控大局的英主,届时您就失去了朝臣的支持,所以说,那人的想法是好的,计划也是对的,却偏偏不合符眼下的局势,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待机而动,这样您才能反制那个不明不白的江湖人!”
“先生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将他关在地牢,等明日早朝以后,再看看情况定夺!”誉王发话,奈何莫言又道:“殿下,那人不能关着,如果关着他,万一太子那边暗里有变化,殿下岂不是要背亏,依照在下的考虑,殿下可以先与他假意约定,拿下此人的计划,至于过后是否要应他的条件,那就看局势如何了!”
有了莫言的告诫,誉王果然不再犹豫,立刻令凌云去将独眼从地牢里带出来,结果莫言依旧劝阻:“殿下,您刚刚将他关入地牢,如果是凌云大人去将他带出来,那么他一定会心生怒恶,接下来必定会改变旗帜,寻找其他的人合作,可要是殿下亲自去地牢,并在地牢内摒弃旁人,与之攀谈,他只会认为殿下您是为了小心行事,绝对不会怀疑什么!”
“殿下怎么能屈尊去地牢见一个该死的江湖种!”凌云怒声,想来他是明白的反对,结果誉王快速琢磨后,并没有说什么异议:“先生所言有些道理,本王虽然不相信他,可他手里的那些秘密还是有用的,也罢,成大事者不拘泥小节,本王就是去见了他又如何?”
话落,誉王起身,前往地牢,凌云和莫言赶紧跟随左右,不多时誉王带人进入地牢,结果地牢里竟然出齐的安静,这让誉王有些意外:“怎么回事,凌云你不是说那个江湖种刚刚在破口大骂,怎么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个”凌云哪里知道独眼的心思,自然无法回答上来,他寡言片刻,什么也没有回答出来,誉王倒也没有为难自己的手下,他走到牢房里,牢差早就得到消息迎接,远远的在牢门道外,牢差问:“殿下,您这个时候来地牢,莫不是有什么事?”
“刚刚送进来的那个犯人在哪个囚牢?立刻带本王过去看看!”牢头听令,赶紧将誉王带到里面的牢房:“那人就在里面!小的这就打开牢门将他带出来,交付您审讯!”
“不必了!”誉王发话,跟着他发话退下所有人,这让凌云心感不安:“殿下,那人是江湖种,您独自见他,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还是让属下在这守着!”“本王说不用就不用!”誉王的声调很大,牢房里的独眼自然听得清楚,不多时,凌云、莫言和一干牢差全都出来,站在牢门通道外,囚栏里,誉王走上跟前,坐在石床处道:“说吧,把你的条件一五一十全都给本王说的清清楚楚!”
独眼听得这话,冷冷一笑:“誉王殿下,你难道是眼里容不下人先前我那样告诉你,你却不理会,现在却来到这种地方与我说话,真是可笑啊!”
“本王位在山巅,免不了府上有眼线耳目,深夜你来闹得风声四起,恐怕有些人已经知道这事,如果之前在府邸正堂应了你的话,那么岂不是授人以柄,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誉王这番话出口,独眼的态度果然有了变化,随即誉王继续说:“再者,你得明白,你想要做的事,放眼燕京城内,可没有几个人能够应下,现在本王已经考虑清楚,你得事非一句奏本旨令可定,需要足够的实力,至于实力从何而来,你应该清楚!”
“殿下的意思是”时至此刻,独眼已经猜到了誉王的心思,敢情这位皇家子弟想要借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他的皇权争夺事,暗里却还是在拿捏自己,不过独眼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估测,来之前他和铁肇已经有过约定,二人各选一边,只要能够将平复当年朝礼之祸的事给寻来眉目,那么他们二人就会跟着眼前的局势效力所谓的主子,如果誉王真的应下自己,那么接下来独眼还真就得站在誉王的位置,做他的影子。只有这样,誉王才能够成为皇权位置的最有力争夺者,最终,独眼放下心中抗逆,起身冲誉王躬身一拜:“殿下,萧无缺愿意为殿下马前卒,去做那些见不了光的事,但殿下请不要忘记我的请求,朝礼之祸,景氏之罪,还请殿下全力支持!”
看到独眼已经低下头,誉王自然不会再端着架子,他起身搀扶起独眼:”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本王的府人,日后行事,切记不可露面,否则引发意外,本王无法为你遮掩毕竟你是景氏的门客,事关众多,难以估测!“
“殿下放心,在下心里清楚!绝对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说罢,誉王带着独眼离开地牢,门口,莫言看到独眼跟在誉王身后,就明白了一切,那凌云却有些不服,因为他从最初那一刻就对独眼有想法,这个景氏门客早就该死,现在却冒出了惹是生非,鬼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可惜誉王殿下心中有数,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誉王果然接到了太子的早朝召见令,临出发前,誉王告知莫言:“那个独眼,你亲自派人盯着他,我要知道他背后还有什么人,他私下里还会做什么事?一定要给本王弄得清清楚楚!”
“殿下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办!”莫言应声,誉王这才上了马车离开,进入皇城后,誉王在大雄宝殿外碰到政务堂的左相诸葛俊,那诸葛俊近日已经收到不消息,现在太子突然召开早朝,诸葛俊心里也是没有底,因此在誉王走来时,诸葛俊没有像过去那样界限分明,他先是上前抱拳低声礼态,誉王同样还以礼声:“左相大人,你怎么看这次的早朝?本王有种不好的感觉!”
“老臣与殿下一样!”诸葛俊低声:“自太子殿下监国以来,早朝召开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时都是在上书房召见各部各府司官员简单的禀告一下,现在这样召集百官早朝,如果老臣猜的不错,怕是要和西州豪族叛乱有关!”
“左相,照你这么说,难不成太子下定决心要出兵平叛西州的豪族叛乱了!”誉王脸上无边,沉声附和:“现在户部亏空严重,工部呆滞,什么都不短缺的情况下,北秦朝廷又是风云连绵,太子这个时候下令出兵平叛,怕是一个很不好的选择啊!”
“老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老臣打算要请柬阻拦太子殿下!”诸葛俊接下来的话让誉王很是意外,正当他打算问什么时,右相司马如从后面与大理寺的一干官吏走来,看到诸葛俊和誉王殿下并排前行,司马如快步追上道:“誉王殿下,左相,等等老夫!”
听得呼声,誉王停下脚步,诸葛俊回头看去,一眼扫视司马如身后那些收住脚步身形的大理寺官员,他已经知道司马如成为太子在大理寺刑部的主要监管人,这可是个关键的差事,保不齐眼下的朝中乱象,司马如就掌握了不少的消息,因此他缓了口气,理了理思绪,趁着司马如还没有到跟前,诸葛俊冲誉王低声:“殿下,万事自安!”
虽然只有这几个字,可誉王是什么人,自然会反应过来,等到司马如走到跟前,誉王道:“右相,本王依照皇族朝见规矩,需要前往上书房拜会请示,因此就不与二位交谈了!还请右相恕罪!”
“殿下有要务在身,我等怎么能够阻拦,恭送殿下!”诸葛俊赶紧附和,右相司马如跑到跟前本想说什么,结果看到这一幕,他只能把所有的话给咽到肚子里,随着诸葛俊躬拜一礼,等到誉王离开后,司马如有些不乐意的问:“诸葛兄,你刚刚与誉王殿下说什么了?”
“什么?”诸葛俊自当不明白:“太子殿下下令早朝,我先行赶来,恰好与誉王殿下撞见,就议论了几句此番早朝可能出现的要务,对了,司马兄,你现在是不是统章了大理寺和刑部,那近来的城中案子查办的如何了,我听闻户部于成龙宇文乎搞出来的梁运事尾巴已经交付你们负责,其中的宜兴和和义信成等商号全都被封禁,所牵连的人也都被抓了,是不是有这事啊!”
“诸葛兄,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司马如沉声:“之前的官罪风袭与粮运一事有些牵连,所以为了安稳起见,只能将那些人全都拿下,怎么,诸葛兄有什么高见,你可以与我说说,兴许接下来我就会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司马兄这话太有意思了,您现在可是大理寺的总管,政务堂右相,我不过是六部的左相,勉强能够冲六部下达一些命令,真要查办什么,我还得看司马兄的脸色!”撂下这么一句不知什么味道的话,诸葛俊转身离开,留下司马如站在原地闷气满腹,难以自制。
上书房外,誉王殿下赶来以后,门庭处,太子令吏李锦山正在等候,离得十多步,李锦山赶紧上前:“誉王殿下,太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随下官来!”
誉王跟随李锦山穿过上书房,到了后院偏厅处,这里是上书房的书斋所在,太子正在翻看一些案册古籍,李锦山将誉王引到门庭处便退下,誉王进来后,抱拳恭敬:“皇兄!”
“你怎么看待眼下的燕京形势!”太子头也不回的问,誉王稍加迟疑,思量着太子的意思,片刻过去,太子没有得到回声,似有不悦:“此无外人,只有你我兄弟,有话就说吧,何须遮遮掩掩的!”
话有斥责的意思,誉王还是不敢应,毕竟昨晚的事让人心生不安,他又不清楚太子的心思,因此并不敢多言:“皇兄,当今北秦的局面一切尚在稳固,臣弟看不出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请皇兄赐教!”
“哼哼!”太子冷笑:“你看不出什么!你可真会说,满朝文武都是你在户部的做的事是为了什么,现在到了我面前却什么也不清楚,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把一切掌控在内了?”
“皇兄,臣弟不知罪在何处?臣弟之所以会做户部的那些事,也是考虑到国库亏空,户部粮仓短缺,一旦皇兄要兵出西州平叛,臣弟无法供应粮草辎重,这可是于国重罪,所以臣弟才会那么做!还请皇兄明鉴臣弟忠心!”
”那为何做了一半不做了?现在户部的两位官员身死,这事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太子咄咄逼人,誉王的额头开始生汗,他知道太子今日目的就是针对自己,如果他松了口,那么后果就是在朝堂被上百官摒弃,成为一个撤了威风的虚作之人,因此誉王咬死牙关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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