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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安全部查知白石肴正在窜连士子后便将消息送到了叶天面前,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叶天这次调拨护驾的,是北安新编军队。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叶天选择的,竟然是之前在城中作乱,劣迹斑斑的平山营。
听着白石肴的高谈阔论,平山营官兵心中怒火开始升腾,田中伦握着刀柄的右手,更是青筋暴露,一副随时要拔刀杀人的样子。
平山营官兵都出自北安平山一地,他们的家人也都是梨沙城百姓根本不关心的乡下人。
“朕若是没听错的话,古月人在城外肆意杀戮你们的同胞,你们根本不在乎,只要不激怒古月人,不让他们攻破梨沙城之后,屠城,就可以了,是么?”
被叶天直接戳穿了阴暗的小心思,白石肴依然面不改色,冷笑道:“古月人虽然凶残,可他们毕竟是人,不是野兽,只要我们善待梨沙城中古月人,城破之后,古月人也会善待我们。
做人要有一颗仁者之心,施行仁政的君王,必然赢得民众的拥戴;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是无敌于天下的,你为大周天子,难道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朕现在没和你谈治国之道,只谈仇怨,古月军杀戮北安人,你们这些北安人,可以无动于衷,还要善待古月人?”叶天有些无语的说道。
面对叶天的质问,早有准备的白石肴满脸不屑的表情,开口说道:“你别在我们面前装高尚,怎么?你们这些周人,比我们这些北安人还关心北安人的死活?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的?
你之前口口声声说,你们周人远渡重洋来到南大陆,是为了给我们北安百姓带来幸福日子的,可结果呢?幸福日子没看到,反倒让我们北安陷入了战乱之中!
你们来了,我北安天子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还将我北安丞相和一众官员赶出了梨沙城,如今更是引来了凶残的古月人,这就是你口中的幸福日子?”
无论大周掌控的报社如何宣传,梨沙城百姓心中,对大周都是充满怨恨的。
没错,叶天掌控了梨沙城之后,的确实行了不少仁政,可也彻底得罪了古月人。
以前的日子再苦再穷,可至少还有条命,全家人们面前苟活,可如今,古月人随时回来,他们随时会死,就算叶天给了他们财主一般的好日子,又能过几天?
今日白石肴当众将所有人心中的怨恨说出来,立刻引起了共鸣,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在人群议论纷纷之时,多田里突然站了出来,对着叶天怒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来帮助我们的,可你们带来的,只有死亡,你们就是魔鬼!”
看着跑出来的多田里,叶天脸上的表现立刻变得玩味起来。
当初多田里可没少在叶天面前刷存在感,只是叶天不喜他好耍小聪明的做派,也鄙夷多田里的为人。
多田里显然知道自己引起了叶天的恶感,靠抱大周粗腿步入仕途是没希望了,竟然又和白石肴搅合在一起。
有了多田里带头,众人似乎也得到了勇气,纷纷出言指责。
“说得对,没你们周人,古月人也不回来!梨沙城破了,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要不是你们乱施工,到处动土,也不会惊扰地下的亡魂,我们也不用每天晚上担惊受怕的!”
“你们分明是贪图是北安国土,却装出一副施恩与我们的德行,你们周人的恩情是好,却要用我们的命来换,这份恩情太重了,我们要不起!”
面无表情的叶天冷冷看着人群,没有丝毫指示,负责维持秩序的平山营和护驾的磐石营也只能对这些人怒目而视。
叶天的沉默,让白石肴更加得意,这世上,谁不怕死?只要怕死,身后的人机会坚定不移支持自己,除非大周也亮出屠刀,否则镇不住他们。
可大周若亮出屠刀,便失了民心,还如何能守住梨沙城?
“你们说来说去,都在说古月攻破梨沙城之后会屠城,在你们心里,我们十余万军队,肯定守不住梨沙城么?”叶天反问道。
白石肴闻言当即反驳着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能保证自己肯定会守住梨沙城么?就算保证,你觉得,你们的保证,我们会信么!”
点了点头,叶天也不理会白石肴,扭头对着平山营官兵问道:“你们看到了,他们根本不相信你们能守住梨沙城,你们怎么想?”
无组织无纪律,还曾哗变过的平山营,在其他人眼中可谓劣迹斑斑。
可出身草莽的他们,异常在乎脸面,或者说,内心极度自卑的他们,异常自尊,如今被这么多人当面看不起,人人心中愤恨,眼神之中都出现了怒火。
田中伦直接抽出腰刀,割破手掌,高声喊道:“其他人我管不了,可我田中伦今日再次立誓!古月人想要进入梨沙城,必须踩着我的尸体!”
受到田中伦的感染,平山营一众官兵也纷纷拔刀割破自己手掌,当众立誓。
这个时代的人们心中对天道充满敬畏,当众立誓,都不会违背。
白石肴没想到劣迹斑斑的平山营还有这种骨气,不过他也很快调整好情绪,一脸悲愤的吼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便是周人的狡诈!他们守护梨沙城,却让我们北安人立誓卖命!”
站在身旁的沈若辰实在忍受不住,生气的开口怒骂道:“老不死的!梨沙城是你们北安人的国度,你们自己都不想守护么!”
“我们北安人爱好和平,根本不想与古月人打仗,这次要不是你们侵占我北安国土,古月大军会来么?
你们周人说,为了让北安人过好日子,他们古月人说,为了让我们北安逃出大周魔爪,获得独立,都口口声声的对我们好,可你们的好,我们承受不起!”白石肴语气颇为煽动的说道。
一旁积极表现的多田里随即说道:“让周人滚出去!不能让他们给我们招来灾祸!”
不远处茶楼包间内,夏东尚看着这一幕,脸色写满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