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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应狐王饱餐一顿炖鹅。
只是吃的时候偶尔能听到胡仙娘喃喃自语,说着“不够味”之类的话,也不敢搭腔多问,到底是鹅不够味,还是下鹅的料不够味。
那看不清的相貌的山公虽然上桌了,但依旧看不见形貌,只有盘中餐的香气缭绕着,被无形的嘴吸食殆尽。
吃完了大鹅,又有一户山民来求救。
胡仙娘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被山中的毒虫咬伤了,念了祛毒咒,又将一个香囊给了那山民,道:“这里是祛毒方,若要避毒虫,都可用此方。”
山民千恩万谢的走了,留下来一些山货,两只公鸡。
灵应狐王便知道下一餐的食材已经有了。
只是灵应狐王还是没吃上这两只公鸡,胡仙娘带着他和山公离开了这村寨。
锅碗刚刚洗干净,晾晒的巾帕、草药都没有收,大门敞开着,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但房子里的人仿佛蒙山神感召,就这样消失了。
胡仙娘站在村口回望着这村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灵应狐王问她:“你在这里停留多久了?”
“一年多了。”
“这么久了?”
“我浪荡江湖,原本还是躲一阵子就要换一个地方,但自从此前修行小有成就,仇家就已经找不到我了。”
“看来是我拖累了你。”
“这倒没有,只是我的心动摇了,你的到来提醒了我,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灵应狐王犹豫了一瞬间,还是问道:“你的仇家是什么人?”
胡仙娘看了他一眼,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两人一“神”的很快消失在武夷山的风里,去往凡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眨眼间,又到了月圆之日。
宫梦弼抬头看着月亮,目光仿佛穿透苍穹,灵神也一并奔上了蟾宫。
康文心中忐忑,拉了拉狐夫子的衣袖,小声道:“先生,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两人此刻正在吴宁县狐子院的廊边静候着,看着庭院中灯火通明,往来不休的狐仙进进出出,或是搬运文书账簿,或是检查狐舍膳堂,或是盘点仓库储备。
而学堂之中,狐子们或紧锣密鼓地填写着考卷,或忐忑不安地展示着所学术法。
钱粮官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打出火星子,荀祭酒、苏司业、纯司业、胡院丞四个位高权重的天狐院高层则在闭目养神。
宫梦弼道:“担心什么?”
“担心他们查出来什么不妥之处呀。”康文心里急得不行,脸色紧绷,强装镇定。
“再说了,来巡查的司业可……”
“司业们都会秉公处置,我们既没有贪污纳垢,又没有轻视教学,若是查出来疏漏之处,我们更应该高兴才是。”宫梦弼打断了康文的口不择言,慢悠悠道:“你自己写的备急疏略,自己还没有信心吗?”
康文乱跳的心终于慢慢定下来,这才感觉到后怕。当着司业的面说不妥当的话,真说出口了,宫梦弼都拦不住责罚。
但康文还是钦佩宫梦弼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野狐自己不清楚自己在天狐院的处境,康文是清楚的。正因为清楚,才明白上面顶住了多少压力。
从月升到月落,灯油烧尽了又添,直到天光大白,钱粮官才捧着文书上前禀报了巡查结果。不多时,各个博士、助教、直讲也汇总了考核结果前来禀报。
几分文书呈在案上,四位大神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开眼睛,一声不吭的翻阅着文书。
只不过荀祭酒越看嘴上的笑容就越大,苏司业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纯司业目光探究,胡院丞不喜不悲。
荀祭酒笑呵呵道:“这账目清晰,使用有度,不曾挥霍公款,也不曾挪作他用,钱粮这一项可能评个上上?”
“不行!”苏司业脱口而出。
胡院丞目光看向他,问道:“苏司业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苏司业哗啦啦地翻着文书,指着其中一处记录道:“此处记载,取狐子院公库草药义诊百姓,此处又载,取公库香料奉养群鬼,此处又载,大宴鬼神。”
“狐子院教书授学之所,又是天狐院下拨钱粮,因何用在他人身上?”
胡院丞看向宫梦弼,道:“宫明甫,你来答吧。”
宫梦弼笑眯眯行来,道:“司业只看见从公库取用,却没有看到别处呢。”
“因义诊百姓,娘娘香火大增,因奉养群鬼,才有耳目通明,因大宴鬼神,才方便行事。虽花了公中的钱,但也是做公中的事。”
“那我看你这账目之中还有许多进项,又是怎么来的?”
“有些是曾在此求学的狐子捐赠,有些是当地百姓供养,还有些是同富户交易。”
“富户?就是沈家吧!你让狐子院的狐仙出山为沈家做事,给狐子院一些蝇头小利,却把沈家经营得风生水起,你与沈家是何勾结!”苏司业图穷匕见。
宫梦弼细长的眼睛忽然盯紧了苏司业,看得苏司业心中一跳,只觉得面上有微微的刺痛,竟凭空感受到了凶险。
但宫梦弼眼睛又微微弯曲,笑道:“沈家曾与我有些缘分,家中尚且将我的神像供在娘娘圣像之下。因着这交情,狐子院多受照拂、捐赠、供养,娘娘的圣道广传吴宁,也少不了沈家出力。因此沈家若遭鬼神之难,我也遣手下狐仙前去解困,以显灵应。司业称此为勾结,那日后狐仙修行,岂不是要避开人间种种了?”
“好了。”纯司业笑眯眯打断了二人进一步交锋,道:“不是在盘账目,怎么又聊到私交?狐子院有进项是好事,总比一直吃天狐院的饷银强。”
“你也别怪苏司业多嘴,狐仙入世劫难重重,牵扯得深了,因果也就重了,不可轻视。不过你这样的聪明,想来不会重蹈覆辙。”
“胡院丞,依我看此处评个上上等并无不妥。”
胡院丞又看向苏司业,苏司业冷笑一声,道:“你们都同意,我还能说什么。”
胡院丞平静地收回目光,道:“既无异议,那就评上上等了。”
他伸手在文书上写下评语,又请其他三位签字画押,又道:“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