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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爷爷很高兴你能在这个年纪能拥有这样的勇气与担当,你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不过在这件事上爷爷已经做出决定,要亲自注射血液样本。并非爷爷要逞英雄,而是从客观事实上来说,爷爷年纪大了,本就寿命无多。而你是我们震家仅存的男丁,家族延续还要依靠你来完成。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震山川山前一步,伸手轻轻拂过震荆棘额头。
他这一次的语态出奇柔和,是震荆棘从未见过的。
“爷爷……。”
震荆棘来之前本想到许多观点用来反驳爷爷,但听到‘家族延续’这几个字一下就泪奔了。
这四个字,是自己相比爷爷唯一更有价值的地方。
“请拿一份血液样本给我吧。”震山川转头对彼温道。
“您要在这进行注射?”严彬抢先开口问道。
“没错,坦白说,我这次注射血液样本赌的成分很大,最大的可能是不成功。但这并非全无意义,我希望以此来鼓励其他无症状的感染者,让大家在经历至少5天无症状时间之后,可以主动站出来,为千千万万普通人承担一部分牺牲。”震山川高声说道。
“镇长,我儿子也是无症状者,这次尝试让我来吧!”
楼下一位年龄超过50岁的男子高喊的同时朝门口挤了过来,但却被1米9的‘雄狮’门卫拦住。
“震镇长,我也愿意尝试,让我试试吧!”一个中年男子也开始朝前挤。
“大家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但身为镇长,我要做的不仅仅是制造气氛,然后将之推给他人。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让事情朝恶劣的方向推进。所以,你们如果真的愿意为此做出牺牲,也请在两日后,我确定失败之后再做尝试。”
震山川说话的同时没再有任何犹豫,伸出胳膊,单手用针管将100cc血液样本推入血管中。
震荆棘想阻止,可他伸出的手悬停在半空,颤抖着,最终没能做出任何动作。
两行眼泪从震荆棘眼角垂落,他却茫然不知。
震山川当场注射血液样本的行为让楼下的局面瞬间失控。
大家都嚷着让震镇长先等等,然后也不管自己家里有没有无症状感染者,都在朝门的方向挤。
当然,两位1米90的‘雄狮’战士不是摆设,他们仅仅站着不动就是一堵墙,根本不是这些普通老板姓可以穿过的。
“都冷静,听我说。”
静推100cc血液用不了多久,老爷子此时拔掉针管大吼一声,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实事已定,我希望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再进行无意义的尝试。
“但鉴于接下来的时间我的身体情况未知,可能无法继续出任镇长一职,我震山川在此进行临时委任,委任震荆棘接任代理镇长一职,他将会配合彼温长官全权负责疫情期间石斑镇的各项事务,直到盛阳方面有新的任命下达。
“大家不必担心震荆棘的工作能力,他已经在各个基层部门实习相当长一段时间,对每个部门的职责与现状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完全有能力在短期内协助彼温长官处理一系列突发事件。
“希望各部门可以像信任我、支持我一样,充分信任与支持震荆棘,让我们共渡难关。”
震山川一气呵成完成了认命。
如果是在10分钟以前,其他人一定不会接受这个认命。
但刚刚震荆棘的表态以及震山川义无反顾注射血液样本的动作,都让在场无论是官员还是民众,都无法对这样一位老者的这样一个决定产生任何反驳。
“爷爷,我从没担任过任何管理工作,我不能接受这个认命。”
现场唯一一个反对者竟然是震荆棘本人。
他是在各部门都干过,但都是基层,确实没有过当官的经验。
“荆棘,没有人天生懂得管理,都是在实践中成长。我任命你并非你是我的孙子,而是我清楚你的能力,认可此时此刻你的担当,希望你不要本末倒置。”震山川道。
“我……。”
震荆棘本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震山川笃定的眼神,只得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十几秒钟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坚定的语气道:“爷爷,我愿意接受临时镇长的职务。”
“很好。”
震山川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先是用手揉了揉满是皱纹的眼角,然后才平声说道:
“荆棘,你长大了,以后的事情都需要自己来做决定。之后如果还想改名字的话,爷爷也就不拦你了。”
“不,爷爷,我不会再改名字。”
震荆棘说到这里时突然哽咽了,但他并没有沉浸在痛苦之中,而是很快恢复了状态,用更加坚定的语气道:“爷爷,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名字对我的意义。我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捍卫这个名字,带领大家披荆斩棘!共渡难关!”
“很不错,那么现在开始,你就是代理镇长。我老了,也该歇歇了。”
震山川本想最后再摸摸震荆棘的头,可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老人在此刻转身离开,面带如释重负的笑意,只留震荆棘一人站在平台中心。
震山川刚一走,楼下又进入了自由模式。
喊什么的都有,乱乱哄哄的,他们显然是觉得震山川离开的太突然了,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场面再次进入失控边缘。
震荆棘不说话,其余人也都不说话,二楼所有官员都在盯着震荆棘,没人站出来替他解围,都在看他的应对方式。
老爷子交接的很完美,但震荆棘的能力其实并没能让所有人信服。
武昔今同样在看着震荆棘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混乱持续了3分钟。
近3分钟的沉默让大家对震荆棘的处事手段稍显失望,觉得他还是太过稚嫩一些。老爷子望子成龙的期望是好的,但这种局面下,经验更为丰富更有威望的管理者才是更好的选择。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震荆棘怯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句式和语调从震荆棘口中发出:
“都冷静,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