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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忙摆摆手,让别的丫鬟们都退下。
王熙凤冷笑道:“怕什么人听到?你赶走她们做什么?”
平儿笑道:“不是怕,而是一件小事,不必传得满城风雨,破坏了奶奶你的声誉,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奶奶和二爷的感情,就不好了。”
王熙凤摇摇头说:“真金不怕火炼,我有什么在乎的?”
平儿亲自泡了铁观音茶,还试了试热度,递给王熙凤笑道:“奶奶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那么在意爷,还嘴上说不。”
“这叫口是心非。”王熙凤冷笑道,“虽我大字不识一个,却比你们咬文嚼字好,过得简单,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平儿笑道:“奶奶说的对,奴婢哪里及得上奶奶?”
王熙凤叹了口气说:“你让尤三姐过来吧。”
平儿垂手道:“奶奶,尤三姐性情刚烈,就怕叫不过来。”
“什么混账人?吃我的,住我的,我让她过来还敢不来,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王熙凤怒道,“行,她不过来,那我去找她,够给她面子了吧?”
平儿急了,“奶奶,尤三姐在这里真的没什么的,你若是过去,万一有点口角,又会惹爷不高兴,刚刚你给尤二姐的丧事操办的那么好,府上的人都夸您宽容大量,教养有方,爷对你很满意,你何必又做些事让爷……”
“你眼里只有爷,几时有我了?”王熙凤起身要走。
“奶奶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是您的婢女,从小就跟您一起长大的,怎么会眼里没有您的?奴婢就是把你当成第一位的。”平儿哭着说,“奴婢是觉得奶奶您不需要小题大做,没过多久,尤三姐自个就会走的。”
巧姐走了进来,刚才王熙凤和平儿两个人的对话,巧姐都听到了,于是笑盈盈地道:“母亲,你连尤姨娘都能忍,区区的一个尤三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王熙凤爱听,于是冷笑道:“还是我的女儿懂我。”
平儿尴尬地点了下头,“奴婢去给您再斟一壶茶去。”
“免了,巧丫头年纪还小,不需要喝这么多茶,你快去食堂里准备一些点心,端过来。对了,今晚晚餐要准备一些软食,比如说,糯米莲藕,荷叶蒸蛋,这些都是巧丫头要吃的,你让厨房去备好。”王熙凤再泼辣,都记得巧姐的喜好。
“是。”平儿笑道走了。
巧姐坐在王熙凤身边笑道:“母亲,你好像有心事?对了,怎么不叫爹爹过来和我们共进晚餐呢?”
王熙凤抓了一把瓜子扔到了嘴里,吐了几口,不悦道:“我们母女俩真高兴,别提他。他哪有空过来跟我们共进晚餐?他铁定今晚又去陪那什么尤三姐了,想不到她们尤氏姐妹,两个都是狐狸精。”
“母亲何必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得。我想,就算爹爹今晚去那边,也不见得是为了什么别的事,纯粹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如果母亲想要爹爹来,只管叫过来,我想爹爹肯定会过来的。”巧姐安慰道。
“他眼里哪里还有我?他怎么会过来呢?他昨日就在他那边共进晚餐?两个朋友之间会那么好?值得天天如此如胶似漆的?”王熙凤醋意大发。
巧姐笑道:“不信,女儿现在就去叫爹爹过来。”
王熙凤叹了口气说:“强扭的瓜不甜,我王熙凤生平最不喜欢勉强人。”
巧姐笑道:“那让平儿去叫啦。就不算勉强人了。”
平儿过去时,贾琏果然是在尤三姐院子里。
尤三姐精神恍惚,每日起来就叫着“柳公子柳公子”的,甚至还把贾琏当成了柳湘莲,当平儿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柳湘莲握着贾琏的手哭着说“柳公子,你不要离开我”。
平儿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但平儿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先咳嗽了几声。
贾琏听到了平儿的咳嗽声,就甩开了尤三姐的手,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柳湘莲。”
平儿见贾琏把尤三姐交给了丫鬟,就走进去。
贾琏笑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平儿脸红了,笑道:“是奶奶叫我过来,请爷一起用膳的。”
贾琏看了看天色,笑道:“吃晚上的还是中午的?现在天还那么白,恐怕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吧,可是说吃中午饭也都吃过了,喝下午茶还差不多。”
平儿笑道:“就是待会儿一起用晚餐。不知道爷赏不赏脸呢?”
贾琏见王熙凤不在,就用手指勾起平儿的下巴,眯着眼睛说:“那你在不在,你若在,我就去。”
平儿忙退开了,笑道:“爷这话可别让别人听到了,尤其是我家奶奶,听到了误会可不成。”
贾琏进一步,抱住平儿的腰肢笑道:“怕什么?谁都知道你是我的通房丫头,你是跟你奶奶一起陪嫁过来的,难道你不知道你也是我的人吗?”
平儿没有推开贾琏,只是低了头笑道:“就是这个理,可是,到了奶奶那边,就不是这个理了。”
“怎么?莫非她不肯放你到我这?”贾琏抱起来平儿说。
平儿拍打着贾琏说:“快放我下来!下来!”
贾琏阴阴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放你下来?你是陪嫁丫鬟,应该要履行你的责任了。”
“你来真的?”平儿紧张起来,“我不可以这样做,若是让奶奶知道了,我可就死了。”
贾琏摇摇头笑道:“那我偏要你这样做。”
平儿急了,可贾琏摸了摸平儿的脸蛋说:“看你那着急的样子我就喜欢,不过你以为我会在这里做这种事吗?这毕竟是客房。走,你来我房里吧。”
“我当然不会去。”平儿尴尬起来。
“这可由不得你。”贾琏摇摇头笑道。
“脚长在我身上,我不去就不去,难道你还能当众抱我过去不成?”平儿笑道,“你没这个胆量,怕引起风言风语。”
贾琏被激怒了,“我怕什么?”
“可你不值得,为了我得罪奶奶。”平儿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