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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已经被关进去好几天了,贾宝玉想去问官府,却被王夫人拦住不让去,“已经查明了,柳湘莲就是杀人凶手,你莫要过去,牵扯上什么,把贾府名声都弄臭了。看你父亲不打你!”
一提到父亲,贾宝玉就害怕了,可是,贾宝玉埋怨道:“母亲,你怎么可以为了薛蟠骗我出卖朋友呢?”
“我不是在骗你,在我要你约柳湘莲之前,我也是真的想听戏的,可薛蟠那孩子,正巧过来找我,我才得知,柳湘莲是杀人凶手。我怎么能让我的儿子,跟杀人凶手做朋友呢?立马,我就配合官府,你这才看到我带着官兵过来了,我不是为了薛蟠,我是为了保护你啊。”王夫人哽咽道。
贾宝玉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夫人,原来这就是他的母亲,虚伪成性,佛口蛇心,明明是为了薛蟠欺骗贾宝玉,却口口声声说成是为了贾宝玉,真是又做表子又立贞洁牌坊。
怎么过去,贾宝玉不知道王夫人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不过,子不言父母过,贾宝玉虽然已经看清楚,但没有说出来,只是冷静地问,贾宝玉能不能见柳湘莲一面。
“孩儿只是想当面问个清楚。”
“他是凶手,你还见他干什么?”王夫人自然是不同意。
“我不管他做了什么,可他没有对不起我,如果不是因为要赴我的约,他也不会束手就擒。如果我就这样送他上了刑场也不能见一面的话,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了,求母亲成全。”贾宝玉跪下来了,一副非见不可的态度。
王夫人叹了口气说:“儿大不由娘了,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我也管不了你,只是你想要见杀人凶手,并不是我同意就可以的,我一个内宅妇人又怎能做得了主呢?你求我也没有用呀。”
贾宝玉哽咽道:“母亲,你就不要再骗我了,你既然能有办法把官府都叫过来,你必也有办法让我见一见柳湘莲的,我就这么一个要求,只要我见了柳湘莲,之前的事我都不再计较了。”
王夫人咳嗽起来,“我真要被你气死了。”
原来,柳湘莲一被带走,就不由他解释,被关了起来,还屈打成招,说柳湘莲已经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了,这样,柳湘莲当然出不来了。
至于薛蟠,有个替死鬼了,自然也就没人找他麻烦了,回到府上悠哉了两日,立马又找个借口出去闯祸了。
薛宝钗看到薛蟠平安回家,就知道又是花钱并托人出力摆平了的于是找薛姨妈说:“哥哥年纪也不小了,成了家也得立个业,我们薛家也不是什么权贵人家,只是祖上积累了一些钱财,若是任由哥哥这么胡闹,只怕纵使金山银山也要亏尽了。到时候母亲想起来岂不心疼?再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哥哥,母亲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胡闹着,若是小打小闹也还罢了,听说这次还出了人命,下次若是再这样,只怕就连替死鬼都找不到了。”
薛姨妈哭着像个泪人,“我知道,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知道你哥哥是什么样的,若是我的话他会听,他又岂有今日?薛家是我跟你两个人苦苦支撑着,他却还觉得每天伸手要钱,好像钱是天上掉下来一样。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谁知这次却牵扯上了人命官司,还闹到了王爷那边去,虽然暂时给他找了个替死鬼,可听说那替死鬼还不安份,在牢房里喊冤,若是这关过不了,薛家无后,我百年之后没有抬灵之人事小,我该怎么去面对薛家的列祖列宗呢?我是劝不住你哥哥,我知道你哥哥最宠爱你,若你哥哥回来,你劝劝他吧。”
薛宝钗不由地悲从中来,哽咽道:“我劝过哥哥多次了,可是,哥哥只表面上承诺,一转眼,哥哥又故态复萌了。”
薛姨妈心碎了,“可惜了,俗话说娶妻娶贤,你嫂子也是个同流合污的,看来你哥哥是没得救了。我们这些女流,还能怎么样呢?”
母女俩连连叹气。
王夫人过来了,薛姨妈叹了口气说:“这次多亏了你和宝玉帮忙,不然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只怕是要……请你受我一拜。”
“姐姐何必说这种客套话?你知道我们同是亲人,不分彼此,看到薛蟠如此不争气,我也是为你难过。”王夫人握着薛姨妈的手叹气说,“好在宝钗却是个懂事的,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
薛姨妈心疼地说:“宝钗越是懂事,我越是觉得对不住她,我宁可她不那么懂事。她要承受的住实在是太多了。都是我没本事。”
王夫人抱住了薛宝钗说:“宝钗,你冰雪聪明,是我家宝玉没福气。”
薛宝钗脸红了,“姨妈说哪里去了?我不懂。”
王夫人苦笑道:“你不懂更好,就怕你心里是懂的,嘴上却倔强不愿说出来,实在是让我们担心。可是,宝玉和黛玉已经定亲,还是老太太做的主,你和宝玉恐怕是无缘了。你就当没认识过我那个孽障吧!是他配不上你。”
薛宝钗眼泪汪汪地说:“我真的没事。其实,宝玉和黛玉在一起,我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薛姨妈苦笑道:“妹妹,你就别安慰她了,越安慰她,她就越假装坚强,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受了伤的,所有的苦,她都默默自己挨。她从小就是这样。”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今后你的婚姻大事,姨妈一定为你好好做主,你就算是看上王爷,姨妈也要为你争取过来,你放心,就当姨妈欠你的。”王夫人不由地心下愧疚。
薛宝钗哽咽道:“姨妈,只要你开心就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可以的。”
“黛玉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会后悔宝玉和黛玉在一起了。”王夫人坐下来,失望地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宝玉和黛玉在一起多了,也变得如此忤逆,竟然要我想办法,让他见一见柳湘莲不可。我是没办法,所以过来,问问你们。”
薛宝钗和薛姨妈相视一眼,薛姨妈问道:“柳湘莲可是为薛蟠顶嘴那个?”
王夫人点点头,“正是。”
薛姨妈急了,“宝玉要见他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这小孽障说是出卖了朋友,心里过意不去,想要当面解释清楚,并且也保证了这真的是最后一面,你说我若是不答应,他就对我纠缠不休,一定要彻查此事,我就怕他过去闹了,这件事闹大了,反而会影响到薛蟠,所以我就特意过来找你商量,我看你就让他见一见吧,横竖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就算见一面又怎样呢?也让他对我少一些怨恨了。”王夫人喝了口茶又放下,忧心忡忡的说。
“这次原本就是我的错,不应该牵扯到你们母子关系,你为了我的薛蟠,害得宝玉怨恨你,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但是人命关天,我就怕柳湘莲见了宝玉,若是对宝玉说了什么,宝玉会不会不肯?反而事情越闹越大了!”薛姨妈担心地说。
“可你知道我的这个小孽障,长大之后就事事不听我的主意,就连着亲事也不是我能做的主,如今我答应了让他们见面,若是跟他说不成,他岂不自己闹到官府上?到时候……”王夫人拿手帕,压了压眼角。
“到时候,你就说柳湘莲已经羞愧而死,那么宝玉见不到人也就不会再怪你了!”薛姨妈眼光闪过一丝犀利。
“可是明明,柳湘莲是个大活人还活着,说他死了,难道宝玉自己不会去查吗?”王夫人摇摇头说。
“那么……那么,我就让柳湘莲真的死了!”薛姨妈握紧拳头,狠辣地说。
“什么?你要杀了柳湘莲?”王夫人大吃一惊。
“既然他已经为我们薛蟠顶罪了,他横竖都是要死,早死和迟死又有什么区别呢?留下他反而是个祸害!”薛姨妈咬牙说。
“我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可是杀人又岂是容易之事?柳湘莲还是练家子,武功高强,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杀他呢?”王夫人以为薛姨妈不过是一时意气话。
“杀鸡焉用牛刀?他武功再高强难道还能高得过□□吗?再说了,我们薛家本来就是药材生意起家,用个毒,毒死了别人,还查不出是什么毒药,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薛姨妈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可是母亲你怎能做出这种事呢?这是杀人呀,哥哥让柳湘莲顶罪,已经是有负于柳湘莲了,还要杀人灭口!”薛姨妈忍不住说道。
薛姨妈哽咽道:“你以为我想这么毒辣吗?你父亲去的早,你叔伯都觊觎薛家产业,要不是我苦苦支撑,我们孤母寡女的早就流落街头了,还能有如今这帮昌盛吗?我若是不狠毒些,你哥哥能活命吗?不是我们要狠毒,而是这个世道逼迫我们去用毒呀!”薛姨妈声音也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