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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一怔,“可是,母亲是女子,官府怎么会允许让母亲审讯呢?”
“对啊,非官非兵,只怕就算我愿意,官府也不允许啊。”王熙凤也有这层担忧,其实王熙凤并不想为了个鸳鸯,跑进牢房那么脏的地方。
谁知,贾母把鸳鸯看得太重要,“凤丫头,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我自然有人脉可以让你进去审讯。”
王熙凤牵动嘴角笑了笑说:“既然老祖宗都发话了,我还能不去吗?再说了,鸳鸯也是我的好姐妹,如今她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你这话我爱听。”贾母点点头说,“鸳鸯是被冤枉的,就算所有人都指责她,我也信她,凤丫头,你进去一定要替她申冤,也算是帮我了。”
王熙凤点点头说:“老祖宗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然后,王熙凤拉巧姐起来离开。
路上,巧姐担心地说:“母亲,你真的要进去审问鸳鸯吗?”
“还能怎么样?老祖宗都发话了,我还能拒绝吗?”王熙凤打了个哈欠。
“可是贾府的事务已经那么多了,这又给你摊上新的活,再说了,你又怎么有办法去审问出官府都审问不出的东西呢?就怕你白忙乎,反而还吃力不讨好,审出来了,人家觉得是你是应该做的,没审出来,人家还埋怨你,到时候鸳鸯如果出点事,就都怪在你头上了。我看母亲你就不要接了,直接说自己病了。”巧姐建议道。
王熙凤摇摇头笑道:“你说的倒简单,我称病,你以为老祖宗是傻的,不知道我是假装的吗?老祖宗对我们那么好,我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帮帮她,旁人岂不觉得我薄情寡义,老祖宗日后还会让我管家吗?再说了,我只是进去帮忙审问,真的帮不了我也没办法,横竖我已经出过力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怎么别的事你都不关心,这件事你这么紧张呢?”王熙凤摇摇头笑道。
“我还不是关心母亲你呀。”巧姐连忙低了目光说。
“我看没那么简单,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王熙凤目光犀利起来。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熙凤。不过,巧姐不能把事情真相告诉王熙凤,只好笑道:“没有,母亲,你想多了。”
“知女莫如母,我可是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你可不能瞒我呀,要知道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告诉我没有什么坏处。”王熙凤觉察到了什么,拉住巧姐和巧姐对视说。
“母亲呀,真的没有什么事呀。”巧姐眨了眨眼睛,装作轻松地笑了,巧姐不想让王熙凤担心。
到了自己房间里,巧姐胡思乱想,忐忑不安,既希望王熙凤能够找出真凶,又希望找不到,因为放走柳湘莲的人就是巧姐,可是如果没有找出来,鸳鸯就会死。
但是一旦找出来,王熙凤和贾琏一定逃脱不了责任,因为巧姐是他们的孩子,这私自放走柳湘莲可不是小事,还会牵扯到贾府,就算巧姐一力承当,贾府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就让鸳鸯去顶罪的话,贾母形势所逼,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到鸳鸯身上,可如果是巧姐就不一样,因为鸳鸯是丫鬟,巧姐是小姐。
并且王熙凤不可能都推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就是贾琏也不会,虽然贾琏都跟王熙凤闹和离了,但真的巧姐出了什么事,贾琏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该怎么办呢?可是柳湘莲我又不能不救,想不到救了柳湘莲会扯出那么多事,但是鸳鸯是无辜的,我总不能让鸳鸯做我的替死鬼,算了,我还是主动去认了吧,也好让我母亲不为难,如果我母亲去审问鸳鸯,审出是我却有意为我隐瞒的话,我母亲会罪加一等的。”巧姐一夜没睡,翻来覆去最后想出这个结果来,并做了决定。
于是,巧姐叫来小红说:“这里是我多年积蓄,你拿去吧。我有点事可能暂时花不了那么多银子了。”
小红大惊失色道:“姑娘,你要去哪里吗?”
巧姐淡淡一笑道:“你不要问,你只管拿去,我知道你新店开张缺银子,你对我忠心耿耿,银子就应该放在你手上我才放心,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怎么能拿呢?姑娘你就算是要远行,也要先禀告了奶奶,就算你不想禀报奶奶私自离家出走,这银子也是你傍身之物,你怎么能交给我呢?”小红急的都快哭了。
“你啊,那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那你就当替我保管一下好不?若是我有机会回来,你再还我一半,不过这其中一半,你必须拿去用在你的铺子上。”巧姐慢慢地说,见小红又要拒绝,忙止住了笑道,“你听我说完,往后我们贾府若是有点问题,还可以依靠你的铺子,也当是为我们贾府寻一条后路嘛。”
“可是小姐你忽然这样说,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能不明不白就要了你的银子呢?”小红眉毛皱成了一团。
“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久缺必盈,久盈必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巧姐笑道。
“奴婢见识短浅,不知这些话的意思,但是奴婢知道一点,奴婢是永远站在您这边的,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只管告诉奴婢,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算是上油锅下火海都愿意为您去做,你千万不要藏在心里,自己一人默默承受呀,要不然你养奴婢有什么用呢?”小红激动极了,眼泪直流。
“我留你在身边,并不是让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巧姐解释道。
“可这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奴婢只觉得小姐对奴婢那么好,奴婢却不能为您做什么,奴婢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呀。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告诉奴婢发生了什么事。”小红坚持不收。
“好,你先把银子收着,今晚上我去你铺子找你,再告诉你事情好不好?”巧姐安慰道。
“这……”小红犹豫了。
“你听我的,这银子你必须拿去,要不然你放在我这,万一我们家被抄家了就拿不回来了。”巧姐叹了口气说。
“姑娘,有那么严重吗?”小红吓了一跳。
“你拿着,你先去铺子里,晚上我们见面了再说。记住,不要声张,除了你夫君,此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不然会一发不可收拾。”巧姐有条有理地安排道。
“我明白了,我夫君也是个可信的,他必然不会外泄。”小红收下了银子,银子有一整箱,很重。
“我也是信你夫君的。”巧姐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办事机灵的,那么我们晚上见。对了,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记得给我做呀。”
“是,姑娘。”小红拿红绸布把箱子包起来,放在装粪桶的车子里。
巧姐知道小红是为了低调,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抢走,“我果然没看错人,小红是个忠实又聪明的朋友。”
然后巧姐去把自己所有的首饰都收拾好,拿到了当铺,都当掉,得了不少银子,巧姐坐车来到城西,这里都是乞丐聚集地,巧姐把银子都分给了乞丐们。
乞丐们对巧姐跪下来叩恩。
都做好了,巧姐回去,正碰到了贾惜春。
贾迎春已经出嫁,贾探春是庶女,还没定亲不过也在准备中了,贾惜春年纪最小,还没定亲,不过听说被九皇子看中了,要讨过去做侧妃。王夫人原本也想同意,无奈贾政不肯,最近为这件事也在商量。
能嫁给皇子,也算是贾惜春高攀了,王夫人如何不答应?就是贾母也没不同意的。可贾政说,如今太子刚刚被废,天子百年之后,谁主沉浮还未可知,九皇子站队太明显,是八皇子派别的,如果事成,那贾惜春做九皇子侧妃,自然是前途无量,可若事不成,连累的可是整个贾家宗族。
贾政不想那么早把贾惜春嫁出去,若是站队站错了可就悔之晚矣,还不如再观察几年。
并且贾政希望贾惜春能嫁给凡夫俗子,不愿跟皇亲国戚扯上关系,免得把整个贾府命运推到风口浪尖上。
可是,九皇子不知哪处着了魔,非要娶到贾惜春不可,天天来贾府求亲,害得别的人不敢再来贾府提亲。也是,大家都知道了,九皇子看中贾惜春了,谁敢跟九皇子抢人?
这不,贾惜春如今是不得不嫁九皇子了,要不然,就要做老姑娘了。于是,贾府哀愁一片,王夫人埋怨贾政为何不答应了九皇子,难道还敢得罪皇子不成?
巧姐看到贾惜春坐在院子里的竹藤秋千上,细长双腿一荡一荡的,眉毛紧皱一脸愁容,难不成也是为了自己的亲事烦恼?
巧姐主动打招呼,笑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吃到惜春阿姨的喜糖呢!会不会比宝玉叔叔和黛玉阿姨还要快?”
贾惜春脸红了,目光冰冷地说:“小丫头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