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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不想,真的不想吵醒这只可爱的小睡猫,更加不想趁人睡觉时不规矩。
喉咙里滚下一火热,十四爷定了定神,起身轻轻抱起巧姐,缓缓走着。
十四爷从来不会走得那么慢,可他现在,却走得比蚂蚁还慢。虽然走得慢,但却不悠悠,而是走的很谨慎,因为他生怕把巧姐给吵醒,一个人睡得那么深,如果被忽然吵醒,这个感觉一定不好受,十四爷很为巧姐着想。
等到十四爷轻轻把巧姐放在床上,巧姐还是没有醒过来,可见真的睡得很深。
“小丫头,那么累啊。”十四爷宠溺地勾了下巧姐的细嫩鼻尖,给盖好被子,然后来到桌子前,看桌子上放了一些字帖,边上还放了几本书,随便翻看了一下。
“小丫头,字写得倒丑。”十四爷摇摇头笑道,然后就走了出去,安静地合上了门。
“你们去吩咐厨房,明天天一亮,就给这位姑娘端过来红枣桂圆汤,知不知道?这位姑娘近来劳累贫血,你们要多关心关心她的饮食,知道了没有?”十四爷正色吩咐丫鬟们。
“是,十四爷。”
次日早朝之上,十四爷因之前立功,皇上有约定,可以应允十四爷一个要求当做奖赏,于是十四爷就当众提出希望能够赦免王熙凤的罪。
大家都很奇怪,面面相觑,皇上问道:“你说的王熙凤,可是贾府放高利偷运私盐的那个妇人?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既然证据确凿,你为什么想要为她脱罪,并且还拿朕给你的奖赏来为她脱罪呢?”
十四爷大大方方地说:“其一,此妇人虽犯了错,但不足以说就是犯罪,因为她也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并且很多都为她的手下所为,如今她的手下已经得到惩罚,姑且念在她是妇人,见还是初犯,求赦免一次,如若再犯必当重罚,其二,儿臣看上了王熙凤的女儿,所以不想自己的未来的岳母身陷囹圄,希望父皇成全。”声音是如此响当当,就好像是对着全世界宣布,没有一丝犹豫。
皇上一怔,“你看上了王熙凤的女儿,你不是说笑吧?别说现在贾府已经被抄家,王熙凤的女儿就等同于普通百姓的儿女,就算是放在过去,他们家也是配不上你的了,你还未娶妻,难道就要纳妾吗?”
“父皇,儿臣提出此事并不是要纳妾,而是要迎娶贾巧姐为妻。”十四爷认真而响亮地说道。
“简直是胡闹!”皇上怒了,站了起来,“朕要你视察民情,体恤边关,不是让你随便找个女子婚配的!你身为皇子,未来的妻子理应门当户对,对你事业有助益,岂能胡来呢?你若是想纳她为妾,朕也不反对,但也应该在你娶妻之后再纳妾,若是她愿意无名无份跟着你,朕也就不管了,可你竟然当众提出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你可有把国法家规放在眼里?”
十四爷跪了下来,“父皇!儿臣不觉得娶如此贤德聪慧的平民女子,就是违背国法家规!儿臣一直都是以天下为重,而这个女子也同样很支持儿臣的事业!贾府虽已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定然能重新撑起来!也不全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她幼承庭训,受的是贵族女子的教育!儿臣实在是喜欢她,父皇难道要忍心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有情人吗?”
皇上压下火气,怒道:“总之你的婚配,朕早就为你留意好了。那个什么贾巧姐,名字土气,就算有点姿色,想必才貌也不怎么样,朕必然是不允许的,你就不用再坚持了。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要在这件事上跟朕置气,朕还有很多大事要你去做呢,儿女私情,你就少去想了。”
十四爷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再说皇上好面子,一向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有人反驳他,更何况反驳他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十四爷于是等下了朝后来到御书房,“噗通”一声就跪在皇帝面前,说他一定要娶贾巧姐为妻,他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荣华富贵,官位甚至爵位,只要皇上能够答应。
皇上虽然很难过生气,但想起自己也是个痴情种子,可惜皇后已经殡天,他想痴情也找不到对象了,再转眼看十四子,有自己年轻时的气概和个性,于是说道:“你何必说这些呢?既然你看中她,你就迎娶了吧,但是你要记住,你是做大事的人,日后有可能朕还要把江山给你,一切不可以感情用事,爱美人不爱江山。”
“父皇,儿臣从来不觉得美人跟江山有什么冲突,两者是可以兼得并且可以相辅相成的。”十四爷认真地说。
“希望如此吧,希望你爱的这个人是值得你爱的,希望她能够为你的事业带来助益,希望她是个贤惠的妻子,能够帮你辅佐江山,管理后宅,井井有条,让你免除后顾之忧。”皇帝唱摇了摇头说,“但你不要想着让朕给你赐婚,是不可能为你赐婚的,朕能允许你娶她,都已经是很宽容了。”
“多谢父皇。”十四爷的眼泪留下来,“您刚才说日后您要把江山给儿臣,儿臣斗胆问一句,您说的是真的吗?”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在这么多儿子中,朕最中意的就是你,但今日对你漏的这口风,你万不可让别人知道,免得招来杀生之祸,你知道,皇位只有一个。”
“可是……”十四爷还是不敢相信,“可是太子哥哥刚刚被废,难道你就不再给他机会了吗?”
“你如此心善,希望朕给你太子哥哥恢复太子之位吗?”皇上奇怪地看着十四爷,“这是否是你的真心话?”
“这是儿臣的真心话,”十四爷大大方方地正色道,“其实,虽然儿臣有王者之心,但对皇位却并不十分看重,只要皇上能够让儿臣平定天下,儿臣就心满意足了。再说了太子哥哥有错,但已潜心悔改,并且他是母后最爱的儿子,也是母后唯一的亲生儿子。不管从嫡庶来分还是从年纪来分,他都理应做太子,儿臣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这就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可惜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啊。朕已经决心多加栽培你,你万不可对外泄露,朕百年之后,就待你施展宏图大业,打理好朕的江山了,你切记,如果有一日你真的登基,万不可对你的兄弟姐妹妄加屠戮,你只管限制他们的权力就好。”皇上试探地说道。
“如若儿臣真有这么一日,儿臣一定善待自己的兄弟,请父皇放心。”十四爷感动地说,“不过父皇正值壮年,江山的事儿臣不必担心,自有父皇勤勉打理。”
“朕就知道没有看错人。”皇上对这次的试探很满意。
十四爷一路上都很高兴,可是刚到府上却看到了柳湘莲和巧姐坐在一起,巧姐在画画,柳湘莲在研墨,两个人站在那里郎才女貌,像是一对璧人。巧姐虽然表情严肃,但并不拒绝,看起来十四爷倒好像是外人,巧姐和柳湘莲才是一对,这可把十四爷气的不行,刚才的喜悦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来人!柳公子身体不好,快把他扶回房间去,怎么能在这里吹风呢?”十四爷眼神暗淡,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巧姐和柳湘莲都回过头来。
巧姐放下画笔笑道:“怎么一来就气鼓鼓的,可是早朝上遇到什么揪心事了?你快过来看看我画的,说不定你看了就能眉开眼笑,开心起来。”
十四爷阴沉着脸走过去,却在柳湘莲身边停下了,似乎有冷风嗖嗖地从十四爷周身发散出来,柳湘莲觉得很冷,笑道:“多谢你的关心,有劳你多日来派医者给我照顾,可我身子已经好了,我看巧姑娘这里需要人帮忙,所以就过来。”
“巧姑娘这里怎么就需要你帮忙了,莫非本王派的丫鬟还不够多吗?”挑衅之意在十四爷琥珀色的眼中尽情释放。
“那些丫鬟懂什么?他们能懂巧姑娘画的画吗?我的出生虽不及你,但我过去也是世家子弟,只是家道没落之后才去做了戏子,但我也是一身武艺,行侠仗义,平日里也多翻翻书本。在好友之中,有像贾宝玉这样的满腹经纶之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目不识丁之布衣吧?”柳湘莲不卑不亢地说,虽身形比过去清瘦憔悴了,可却多了抹沧桑,更显男人味。
“我对你不感兴趣。但这是在我的府上,你要是身子好了你可以出去。”十四爷冷冷地说。
“你不用赶人,巧姑娘若是出去,我自然会跟着出去。”柳湘莲目光犀利。
“这么说你是要跟我抢巧丫头了?”十四爷垂在云纹袖管里的拳头倏然握紧。
“你既然觉得你样样都比我好,你怕什么?就算我要抢也抢不过你,你何必比我还紧张呢?君子之争,巧姑娘还没有婚配呢,你可以喜欢我也可以喜欢。巧姑娘也不是你的物品,她可以选择你也可以选择我。强逼是没有用的。”柳湘莲正色道。
十四爷眼神阴冷充满杀气,“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是猎豹,你能从一头雄狮嘴里抢走他的猎物吗?”
“我根本就没有要抢的意思,我也不觉得巧姑娘是猎物。她是活生生的人,不管她选择谁我都会祝福,我只想对她好,陪在她身边替她解闷。”柳湘莲深情凝视巧姐说。
巧姐尴尬极了,“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吵架?看在我的面上别吵了好不好?”
“哼。”十四爷怒火朝天,“柳湘莲,你马上走。”
柳湘莲看了看巧姐说:“好,巧姑娘,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事找我。”
柳湘莲微笑着走了,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