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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一身蟒袍,把巧姐搂在怀里,二人一同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边吃茶,一边说。
“我又岂是阿谀奉承之辈?我是真心觉得八皇兄比二皇兄更适合做太子,并且满朝文武都认为八皇兄德才兼备,是立嗣的最佳人选,我们也只是给父皇一个建议,毫无私心,父皇英明,又怎会责怪我呢?”十四爷满不在乎地说。
巧姐两双细长的手指把弄着茶杯,在温温地泡一杯醇香的龙井茶,说:“皇上的心思只怕你并不清楚呢,他若是想要废掉二皇兄他早就废了,为何屡废屡立,又屡立屡废呢?可见皇上内心极为矛盾,虽知二皇兄不济世,但皇上还是对二皇兄用情很深,只因皇上对已逝的皇后痴心一片,故而把这感情寄托在过世的皇后留下的独子身上,你若是推举别人为太子,这岂不得罪了皇上吗?有可能皇上只是想要考察二皇兄,等着二皇兄改过之后,再重新立他为太子呢,再说了,八皇兄想做太子,他自己可以说,为什么还要拉上你去说呢?到头来他反而无事,得罪人的倒是你。我并不是想要离间你跟八皇兄的感情,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八皇兄光明磊落,绝不是这等用心险恶之小人,我们都是觉得八皇兄真的是德才兼备,才有这样的建议的,并且如今奏折都已经递上去了,就等着父皇查看,我们现在就算是想不建议也晚了了。”十四爷勾了下巧姐的鼻尖说。
“既然建议了就建议了,到时候父皇若是责怪下来,你千万不要再去出头做这个坏人,你答应我好不好?”巧姐急了,还叹气。
“我怎么会出头去做这个坏人呢?但是如若父皇说话不公允,我我自然会去替八皇兄说几句话,毕竟八皇兄对我有恩,我怎么能在情急之下弃他于不顾呢?”十四爷有点奇怪地看着巧姐,不明白巧姐怎么忽然这么说。
“我知你是重情义之人,可如若父皇已经责怪他人,你就算是出去打架也只是让皇上多责怪一人罢了,你何不保存实力,等合适的时机再去保八皇兄呢?”巧姐知道十四爷肯定是不会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的,只好换一种方式去劝说。
巧姐那认真的样子让十四爷忍俊不禁,这些话也是听进去了,“你说的对,我会小心行事的,你的话我从来都是记在心上的。”
“茶泡好了,快喝吧,我只是担心你。”巧姐递过去茶杯温热。
十四爷接过,喝着。
“你要明白,我们的孩子就要降生了,我不希望你出事。甚至我希望你能够退出党派之争,八皇兄想要做太子,让他自己去争就是了。你何必非要帮他呢?他若是成功,你也不会是第一个功臣,他若是输了,被连累的却是你。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巧姐撅起来嘴巴,不高兴了。
十四爷把巧姐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呵护握着,微微一笑道:“朝廷的事,你们女孩子是不懂的,但是你的话我已经记得了,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
喝着这茶,十四爷眼皮越来越犯困,“人人都说喝茶能醒,但这杯安神茶却喝得我每日都睡得很好,你有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你是我孩子他爹呢。你好了我们才会好嘛,你若是不好了,那我们怎么办呢?”巧姐温柔地说。
“哦,原来你就是因为想要我保护你才给我泡茶的,原来你并不是出于真心爱我。”十四爷一双大掌就往巧姐的腋下去饶,饶得巧姐哈哈大笑起来,“别绕了,别绕了,我最怕痒了。这不一样吗?难道我给别人泡过茶吗?你怎么就偏偏不去想到这一层呢?”
十四爷停下来,看着巧姐的眼睛正色说:“我当然想到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只是想要你亲口说出来。”
巧姐脸红了,“刚刚那么不正经,现在又忽然那么正经。”
巧姐是很怕十四爷正经起来的样子,因为十四爷正经起来,那双眼睛就格外深情,凝视的时候,巧姐甚至会心虚的低下了头。
因为巧姐总感觉自己对十四爷不够爱,或者说是强迫自己爱的不要那么深,爱的不深那就不会受伤害了,这是巧姐的原则。没有期望也就不会失望,到时候就不会产生愤懑。
大抵一个人容易产生恨的原因,都是因为爱的太深,而巧姐不要做这样的人,巧姐宁愿爱的少一点,期望的少一点,生活过得快乐一点。
巧姐终于生产了。
十四爷全程屋子外面陪伴,请了好几个接生婆一字儿排开守在床前,丫鬟们更是进进出出的。
巧姐年轻,也是第一次生孩子,但是巧姐也很快就学会了用力。可还是很痛很痛,痛到怀疑人生,痛到想要一死了之,终于孩子出生了,听着这响亮的啼哭声,就让人振奋,刚才的辛苦都一下子冲散了,留在心底的都是欣慰和快乐。
是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有一双明而大的眼睛,如同夜空的星子。
十四爷冲进来,亲自给小男孩用襁褓包裹好,亲了又亲,说:“这眉眼一看就像我,叫什么名字好呢?叫什么名字好呢?”
然后过来握着巧姐的手说:“你辛苦了。”
巧姐笑道:“我看看孩子。”
十四爷把孩子抱给巧姐看,“眼睛像你,鼻子像我。”
巧姐把头枕在十四爷手上说:“刚才我以为自己差点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多想见到你,我告诉自己不要死,我要好好的醒着见你,你是我当时的力量,我真想不到,原来,你早就在我心里扎根如此的深了。”
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跟汗水混杂在一起。
这番话让十四爷非常感动,也是受宠若惊,十四爷伸手擦掉巧姐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并在额头上亲了亲说:“我永远不离开你。”
“我也好孤单,请你今晚不要走。”巧姐自然是第一次生孩子受到的惊吓,并且现在还是惊魂未定,特别黏人。
可是接生婆马上说了,“王妃,您做月子,王爷是不能够今晚陪着您的,居然会垫了污秽,触了霉气。”
十四爷冷冷地说:“我从不信这些,我的妻子需要我,我永远不会拒绝,我今晚偏要留下,我就看看我是如何垫了污秽触了霉气。”
“可是……王爷要三思呀。”接生婆再三劝告说,“整个大楚,都没有女人坐月子男人同房的先例。”
“本王只是想陪陪她,怎么就没有这个先例了呢?就算没有先例,我也要做第一个。”十四爷摆摆手坚定而霸气地说,“本王主意已定,你们不要再说了。本王不在的时候你们好好照顾她。”
所有丫鬟和接生婆们都出了房间,也把地上的水渍脸盆都整理出去了,房间里很快又变成了整整洁洁的。
十四爷坐在床边笑道:“什么污秽不污秽的,我瞧着倒是很干净,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巧姐虚弱地说:“污秽指的是我,我这几日会流下很多血,这些血是污秽的。”
十四爷笑道:“我不管。我不信这个,我也不怕。”
然后两个人和和美美的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此时他已经不哭了。
“睡了吗?眼睛闭着了?鼻翼一张一张地,瞧着小嫩脸。”十四爷真是越看越喜欢,抱在怀里不松开,时不时的还拿手去摸一摸小孩子的脸。
“小孩子皮薄,很嫩很嫩,你不要碰了,万一你的手指甲划破了他的脸,那他可就破相了。”巧姐嗔怪道。
“男孩子破相就破相,我看着实在喜欢,哪忍得住不摸呀。”十四爷笑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厚脸皮啊,摸着就不好看了。”巧姐笑道,抢过孩子来抱。
接下来巧姐做月子,十四爷甚至请了休沐假期去照顾巧姐。
十四爷的府上奴婢也是很多的,为了照顾巧姐坐月子和带孩子,十四爷还额外请了更多的奴婢过来,可十四爷说,别人十四爷不能完全放心,定要亲自来照顾巧姐。
正因为被巧姐拉住在家里,那天,满朝文武再次举荐让八皇子做太子,终于彻底惹怒了皇上。
皇上不但重重羞辱了八皇子,并直言八皇子结党营私,永远不配做太子,更加休想执掌天下了!
九皇子等人为八皇子说话,也被皇上重罚了,八皇子不必说,在皇上心里永不会重用了!
幸好,十四爷不在场。
巧姐也是听十四爷的亲信过来禀报十四爷时说的,如果十四爷在的话,肯定会为八皇子仗义执言,十四爷性格刚烈,恐怕会比八皇子罚得还重呢!
不过,事后,十四爷多次想要去找皇上为八皇子求情,都被巧姐拦了下来,“夫君想一想,皇上是能被人说几句话就改变主意的人吗?太子的人选,也许皇上心中早就定下来了,不是任何人可以说服得了的。夫君说多错多,不如缓缓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