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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廿五)雨夜荒村【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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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常在这片山林砍柴,鲜少见人从那边山头翻过来的,不甚安全,尤其雨天。本地人都晓得的,那边山头呀,邪门得很,一向是有进无出的。”

孟姚来了兴趣:“老伯,这话怎么说?”

他们刚从那座山头翻过来的,估摸着,说的便是那余家村吧!

樵夫也不藏着掖着:“那边山头,有片河谷地带,数十年前,人口也算得稠密,曾是本地出名的制伞村落。邪乎的是,一夜间,全村灭尽,谁都不知发生了甚么!”

“自那以后啊,每逢阴雨天,这座荒村,便会于雨中显现。站在山尖,远远的,是能看见村落里炊烟再起的,你就说这事儿怪不怪?”

“曾有那不信邪的,尝试着走进去,可是再不见出来。偶有些外地来的过路客,没听过本地传闻,误闯了进去,尔后,不知所踪。附近人都将那片列为禁地的。”

“你们若要返程,老朽便多嘴说上一句,最好还是不要再从这条路走了。”

“多谢老伯好意。”孟姚笑眯眯的,“不知您所说,可是那余氏村落?我等三人,正是从村里出来的,那里作怪的凶灵与邪祟,尽数都解决了。”

“往后啊,那片山头,便也能自由出入了。”

樵夫闻言,犹有几分不信,“后生,这等玩笑,可是开不得的,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孟姚也不恼,她解释着:“自然不是玩笑,我二人,乃是天师盟的七品天师,途经此地,遇见邪祟作怪,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老伯可是住在附近村落,不知你们村的村正可在?我这里有桩事,还需劳烦他出面,解决一二。”

出了这等大事,樵夫也顾不上砍柴了,将信将疑的,带着三人,见了村正,孟姚再度将事情的原委,略去一二,稍作解释。

村正常往县城走动,自然是识得天师符牌的,当即就信了,对待三人的态度也是极好,孟姚特意问了下,此村可有空置的宅子?

巧得很,村正家便有一处,那是早年的老宅,随着他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起来,便不够住了,推到重建,耗费甚多,不若另起一处,那老宅也就一直空置着。

孟姚便问了问价,村正瞥了眼孙媪,便知,这宅子,大抵是要给这位老妇所住,他报了个最低价,不亏也不赚,图的就是混熟这份人情。

听着价,觉着合理,孟姚立即侧转头,眼巴巴的,瞅向陆九曜,喊:“师弟。”

陆九曜乖觉的掏出钱袋。

修行中人,五弊三缺,那是在所难免的,孟姚不幸,独独缺财,随着她踏入七品天师的门槛后,钱袋子里是愈发的装不住钱财了。

能留十个铜币在口袋里,感觉都是她平日里行善积德,攒来的一丝丝的幸运了!

有那比她还惨的前辈,天天穿破衣衫,整得跟乞丐似的,兜里更是分文不能剩,但凡有一点钱赀,那便等着倒大霉吧!钱赀越多,霉运愈浓,简直就是衰神附体。

唯有兜里干净,方能得清净、享太平。即便做任务,日进斗金,那又如何?依旧是留不住钱财的大穷光蛋!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呐!

好在孟姚不算太衰,能留存些许铜币兜底,以备不时之需。平日里,便全仰仗着师弟了,蹭吃蹭喝蹭住。

要不然,凭她兜里那十枚铜币,怕是一夜客舍都住不起,顶多也就饿时,能点碗阳春面饱肚了。

理所当然的,陆九曜便晋升为了“师姐行走的钱袋子”。

他曾说过的,他的钱赀,便是师姐的钱赀,师姐的钱赀,还是师姐的。当师弟的这么懂事,做师姐的也不能扭捏了不是!

倒是孙媪,颇觉不好意思,她忙推拒:“哪里好让你们二位破费的?!老婆子糙得很,哪里都能住的,无需如此。”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劳得两位后生替她操心,当真是汗颜!

她拎着包袱,跟着二人走出余家村时,着实是没有想这么多,当时一心只念着,走出来,晒晒太阳,走一步算一步。

她寻思着,她别的不会,唯有制伞的手艺,曾跟着余阿兄还有丽娘,学过一点,好歹算是有门手艺傍身,怎么着,也饿不死。

若在外头实在过不下去,大不了,重回余家村,照样过活。

孟姚既带了她出来,自然是要将她安置妥当,才放心走的。此处村落,距离余家村也近,且瞧着村正为人,尚算不错。

想来,再替孙媪,谋得一处安身之所,此间事,便算了了。

离去时,二人托了村正多多照看孙媪,还偷偷的,给孙媪留了部分财赀以傍身,孙媪站在太阳底下,依依不舍的挥着手:“要好生保重呐!”

就这般,目送了二位年轻天师背着剑匣远去。

相逢即是有缘。

愿安好。

……

巍巍城墙下,排着长长的进城队伍。

建安乃是建州首府,城门口的排查,便也严苛些,守城的士卒,持戟而站,还有那城门小吏,正在快速翻看核实着进城之人的路引及手实。

但有核实对不上的,小吏抬抬手,便有士卒上前,将人给叉走。

轮到孟姚时,她如往常般,递出天师符牌。

谁知小吏并不接,他正低头,翻着登记册子,略显不耐的喊:“路引、手实。”

余光瞥见递来的那枚铜牌,见其上刻着云纹篆,他颇为不屑的想,甚么乱七八糟的,也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乡巴佬?懂不懂规矩,进城只核验路引、手实。

被分配来此,工作如此繁琐,小吏本就压着火气,如今见人要搞幺蛾子,他更为生气,重重的搁下笔,抬起头,正要出声训斥,见着人,便哑声了。

女郎气质独特,长得也是清丽脱俗,如此美人,不忍唐突。

小吏也是小年轻,脸蛋红了瞬,声调瞬间温柔了八度,他提醒:“这位小娘子,烦请出示,你的路引及手实。”

孟姚将铜牌往前递了递。

她解释着:“这便是了,天师的独属符牌,不必再出示路引及手实的。”

路引,即为官府发放的介绍信、通行证,写明某某将去往何处、途经何地、携带何物等基本情况,属于出远门的必备品。

手实,则相当于户籍。

作为天师,他们常要四处奔波,行踪不定,待到官府开路引、走程序,那效率便太慢了,因而便有不成文的规定,一块天师符牌,便等同于路引及手实的结合了。

陆九曜将他的符牌,抛给朝这边走来的士卒,淡声吩咐着:“去喊你们的城门守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