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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管事点点:“都布置好了,只待开席了。”
他将手中的账册递过去:“此为支出。”
陈郎君接过,随手翻了两下,便将账册搁置在几案旁,并道:“不用看了,你做事,细致妥帖,我一向是放心的。”
随即,他转向二人,正式邀请着:“今夜,陈某将于另处宅邸设宴,二位天师,可要同去?某特特请了城中最受追捧的两位大家来登台表演。”
说完,似乎意识到不妥,怕生误会,他忙添了句:“放心,乃是正经场合。”
孟姚有些狐疑:“……”
城中的两位大家,昨日,她便一睹芳容过,着实是各有风情魅力。
陆九曜则看向师姐。
他对这类事儿,并不大敢兴趣,有时间,不若练剑,师姐去他便去,师姐不去他自然是不会去的。
想了想,孟姚还是应下了。陈郎君所遇之诡事,他们尚未弄清楚,眼下看着,陈郎君整日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全然没事人儿似的。
可谁知道,那暗中藏着的阴邪,何时会真正的动手呢?还是跟紧些,安全。
……
夜幕低垂,建安城中,穷苦百姓人家,耗不起烛,早早的,便歇下了。
倒是城东富户,不少都是烛光通明的,其中一户,犹甚,但见门前至巷口,挂着长长一排的灯笼,照得那青石板路都在蹭亮发光了。
穿着体面的男仆,提着灯,替前来赴宴的贵客们,接引着抬轿马车,以保障着门前路段的畅通无阻。
踩着石阶而上,便见自门槛处起,华丽的波斯地毯,铺设在地,往前延伸着,直达宴客厅前。
两侧走廊,挂着灯,纱布作罩,绘着各色图案,曳曳的烛光,穿过轻纱而出,在走廊中的地面上,投射出五花八门的耀目光影。
数位女婢,依次有序的,朝着宴客厅走去,手捧瓜果、熏香、冷碟……
这座宅邸,乃是陈氏新添的,专为此回宴请而备,到处都张灯结彩、修葺一新,看得出来,陈郎君很是重视此场夜宴。
走在这座宅邸内,只觉四处都灯火辉煌。
“二位天师,里头请。”有那女婢给他们引着路,孟姚进到宴客厅,便发现,此厅极大,视野效果极佳。
其中三面是门与墙,另一面,临着水,主座背设屏风,其后,道道竹帘垂下。透过竹帘,隔水而望,便是一座廊亭,红柱黛瓦、飞檐斗拱……
此时,来了不少人了,女婢神色恭敬的,引着二人,直来到靠近上首的席位。在场众人,观二人穿着打扮,青衫大袖,挽着道髻,背着大剑匣,如此出尘耀目。
便有那好事者问道:“这二位是……”
陈郎君面带笑容的郑重介绍着:“此二位,出自天师盟,乃是陈某府上的贵客。”
坐在下方的好事者,立时便站起身,朝着二人,拱手见礼:“都怪赵某眼拙,原来是天师大人,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瞅着那圆滑的做派,显然,也是商贾之流,听得二人出自天师盟,忙收敛了他的轻视之态,那群天师们可不是好惹的。
近日来,陈郎君遭遇有些不顺,似乎是撞了邪,这也不是甚么大秘密,只是没料到,前来执行任务的二位天师,皮相气质,如此的出众,差点让他生了某些误会。
孟姚微笑着颔首:“赵郎君客气了,承蒙抬举。”
陆九曜在她身旁落座,淡淡地,瞥了眼那位赵兄。
……
就在夜宴即将开场前,有下仆,匆匆而来,附在陈郎君的耳旁,快言几句,陈郎君便满面欣喜的,站了起来,出去了片刻。
不多时,由他亲自作陪,迎进来了两位穿着常服、作文士打扮的中年郎君。其中一位,目带威严,蓄着胡须,腰间挂着银鱼袋。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见礼:“见过钱长史、李司功。”
陈郎君引着二人,来到上首,那位钱长史稍稍谦拒了一下,便泰然自若的高居了首位,李司功与陈郎君,分坐左右。
孟姚把玩着手中白瓷杯盏,垂了眸,暗自想着,难怪陈郎君说不好缺席,邀了刺史佐官,建州府衙内的五品长史,以及判司中负责官吏考课的司功,所谋甚大啊!
接下来,经由陈郎君引荐,钱长史、李司功与孟姚、陆九曜,双方又是一番寒暄见礼,二位州长官,待二位年轻天师,亦是客客气气,那位李司功更是态度热络。
无他,如此年轻的七品天师,谁见了,不得羡慕一下呢?想他李某人,兢兢业业的,人至中年,也才不过是七品的司功而已!
……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这场热闹的盛宴,随着二位州长官的到来,正式进入高潮阶段。但见陈郎君拍了拍手,便有男仆女婢上前来,搬移走屏风,卷起竹帘。
露出了对面排灯辉煌的出水廊亭。
灯影映照在水面,粼粼光波间,恬淡素雅的女郎,悠悠的,乘船而来,如那洛水神妃般的出场方式,当真是惊艳四座。
女郎抱着琴,缓步走上廊亭,端坐好后,抚琴而唱,清丽婉转的歌声,绕梁而传……
一曲终了,女郎起身,谢礼后,便抱着琴,沿着廊亭台阶,款款而下,直至,不见了身影,台下方才如梦初醒般,或拍案叫绝,或鼓动掌声。
“好你个陈仲羽,请动了素兮大家来你府上登台献唱,也不提前与我李某人说上一声?”李司功颇显激动的说道。
“哈哈,提前说了,那便没有惊喜了。听闻李司功素爱听曲,怎样,素兮姑娘的歌喉,可曾让你听得过瘾?”陈郎君端起杯盏,遥遥的,朝他敬了下。
“彩!大彩!”李司功放声大赞着,以示他的那份满意,紧接着,便见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郎君亦同饮而尽。
孟姚见二人推杯换盏的,心想,看来陈郎君是做足了功课啊,此回的投其所好,相当成功。只是观那上首的钱长史,笑容淡淡的,似乎不是此中客。
陈郎君当然不会冷待了他,便主动抛出话题:“待会儿,还有一位压轴的大家,钱长史,不妨猜猜,陈某请到了芸香阁的谁?”
“哦?”钱长史转了转手中杯盏,兴致缺缺,可想着,陈郎君素来是知情识趣的,定不会无端端的,叫他盲猜,芸香阁来的是谁?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甚么,犹有几分不可置信的,问道:“可是月蝉大家?”
陈郎君微笑着,点点头,并顺口拍了下马屁:“大人英明,所猜不错,正是本届花神,月蝉姑娘。”
听得那肯定的回答,钱长史当真是惊讶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