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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一股脑涌现出来,祝郁锡被锁的死死的记忆终于不受压制破土而出。
记忆里他从得知自己不能当城卫开始就陷入郁郁寡欢,每天都坐在沙地的边缘看着中间经过的穿着黑色制服的城卫。
他就坐在地上可以看一整天,他的手心被小沙子硌出一个个红点,但他也不愿意离开。
他总是在沙地上睡着,却能从床上醒来,他知道每天父亲会把他抱回去或背回去,以免他被夜里的低温冻成冰雕。
后来有辆车频繁出入这里,车上有个穿暗蓝色正装的男人。
有次祝郁锡站在树苗外面发呆,那辆车就停在他的面前,那个穿着暗蓝色正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对着一旁的城卫问:“这个男孩是谁?”
城卫说这是纪长先生祝维的儿子,那个男人又问他几岁了,城卫回答他十三岁了。
男人盯着祝郁锡看了一会儿,说:“年纪不小了,为了这里的安全,不该随便让城卫的家属来这里,尽管他是纪长先生的儿子。”
城卫没敢说话,但这话还是传到了祝维的面前,祝郁锡不再被允许来到这里。
那时候的祝郁锡觉得,自己跟“城卫”的缘分就此散尽了。
但是这里的吸引力太大了,他向往那身黑色的制服,也崇拜那个城主亲自授予的橄榄枝勋章。
他很喜欢父亲的橄榄枝勋章,但他的性格和父亲如出一辙,不会轻易说出喜欢,更因为得不到而开始回避有关于那玫勋章的所有事物。
他甚至不会看父亲别在制服上的勋章,他昼伏夜出的回避着关于那片沙地的一切。
直到那天,父亲带着所有城卫回到擎拲城,在一号宫隔壁的场馆里参加考核。
祝郁锡觉得沙地应该不会有很多人吧,他再一次进入了久违的梦想之地。
事实上距离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也没有过去几个月,但他还是觉得很怀念,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穿着暗蓝色正装的男人。
那时他正在张望一个小房子里的设备,后颈突然被男人拎住。
“你在偷看什么?”男人问他。
祝郁锡被抓包后瞬间红了脸,他并没有男人预想的那样紧张的结结巴巴支支吾吾,他只是红着脸,一言不发的直视男人。
好像再说:就是看了,证据确凿我不否认,随你便。
男人觉得他很有意思,什么都没说,让他快点回家去吧。
他以为这件事会被父亲知道,然后遭到批评,但这件事好像从来没发生过,父亲回来后也是一切如常。
三天后父亲找到了他,跟他说:“宕纽先生愿意培养他成为谏员,问他愿不愿意去给宕纽先生当助理,他可以白天上学,晚上住在宕纽先生家里。”
谏员和城卫一样,都可以在一号宫工作,都可以得到城主授予的勋章。
但是祝郁锡不愿意,他不愿意每天看见一个见过自己窘迫的人,更不愿意退而求其次。
他现在只想回避,他在也不想从事任何跟一号宫有关的工作,他只想等假期结束后就回到学校,当一个不发展任何特长也不跟人说话,避免别人问起他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的闷罐子。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但祝郁锡很快又见到了宕纽,这次他亲自上门拜访,诚邀祝郁锡给他当助理。
祝维很尊重祝郁锡的意见,一口回绝了宕纽,宕纽提出要跟祝郁锡单独谈谈。
祝维礼貌的起身欲退出书房,但是宕纽提出想跟祝郁锡去外面走走。
祝郁锡不知道自己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有什么值得宕纽大费周章的意义,但当着父亲的面拒绝这个人卑微的请求,只会被父亲批评不礼貌。
他嗯了一声先走了出去,宕纽跟他父亲道别后跟在他身后,也不急着说什么,只是祝郁锡走到哪里他就在身后默默跟着。
记忆里这里确实如祝维所说,黑色的土地是硬实平整的,上面停着许多完好的或废弃的机甲车。
祝郁锡在车辆中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宕纽也没有叫停他的意思。
所以祝郁锡挑了一辆最高的梭形机甲车,踩着因为撞击而出现的坑坑洼洼爬到了最顶上,然后坐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宕纽。
宕纽拿出一直放在正装裤口袋里的手,按照刚才祝郁锡的轨迹爬了上去坐在祝郁锡旁边。
然后祝郁锡终于猜到了这个人为什么选择了一个傍晚来这里拜访,又坐在祝郁锡旁边一言不发的等待了半个小时。
直致夕阳彻底消失,沙地那边的灯光不足以拯救祝郁锡的夜盲时,宕纽对他说:“我们下去吧。”
下去,宕纽可以借助微弱的灯光原路返回,但祝郁锡会比他高效率的在黑暗里摸瞎滚下。
运气好摔个狗吃屎,运气不好装在某个凸起的零件上,受点小伤。
“噢,听说你有夜盲。”宕纽又说了一句,随后叹息一声。
祝郁锡懒得说话,也不想跟人一起讨论自己的伤疤形状。
“还听说你想当城卫来着。”宕纽说完祝郁锡就表现出了生气和不耐烦,他甚至想干脆滑下去,但是被宕纽抓住了手臂拖回来。
“你是疯子吗?不怕掉下去摔伤?”宕纽的问题并没有平息祝郁锡的怒火。
但他确实也平息了祝郁锡的怒火,并且成功取得了祝郁锡的信任。
只因为他说,他早晚有一天会城卫城主,并且:“等我成了城主,我就让一号宫取消有视力问题不能成为城卫这一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