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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崔家女既然活着,婚约已过二十年未履约,自然不再作数,沈府便不再有夫人,以后不必如此称呼,走罢。”
安畔应声称是,大成律法有定,婚约定下二十年未履约,自二十年期满,便自动失效,不再作数。
太和宫外的人都被圣令砸懵了。
御史陈台扬声呵斥,“女贼妄想窃玺篡国,难道许以利诱,便以为我们会乱了纲常伦理,让她位居天子之位不成简直是笑话”
他语带嘲讽,掷地有声,却似巨石落入泥沼,一沉到底,半点水花也没激起,再看周身诸位同僚,兀自垂头思量的有之,与族亲呓语商量的有之,更有甚者,面色通红神情激动。
“我我儿子年十八,一表人才,身体康健,我儿子可以”
“你儿子不行我弟弟正在北麓书院做课师,今年二十七,年长陛下一岁,倘若入宫为皇夫,与陛下正好是天作之合”
“二十八岁还没有成亲,定是身有隐疾,我看我们李大人家的公子,仪表堂堂,博古通今,才是一国之母的典范”
“你说谁身有隐疾”
“我说你弟弟”
“你儿子才有隐疾,家弟只是无心娶妻罢了”
“以前无心娶妻,现在就有心了我看是想攀附权势,想一飞冲天罢”
“我攀附权势,难道你不是,十多年来你一直铆足了劲想把女儿送进宫,要不是前帝不近女色,你现在只怕九个女儿全都送进宫了,好意思说我”
“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么”
两人吵闹个不休,推攘起来,旁边劝说的,拉架的,乱成一团,哪里还有朝廷大员的风范,陈台气血涌到头顶,头晕目眩,又见不少官员已悄然后退离开,更是气怒,“诸位这是妖女的诡计,都不要上当受骗了”
陈台说的话不是没有人想过,但女帝是女子是真,三十万麒麟军是真,重伤不治是真,能有什么诡计,说白了谁家子弟入宫做了皇夫,孩子不还是谁家的血脉。
愿意给儿子争夺机会的,自己做个逍遥太上皇,不愿意的,主幼母亡,万事还不是皇夫说了算。
便是没有子嗣,只要成亲拜堂,入宫做了皇夫,女帝一亡,江山天下不是唾手可得。
这等美事,若非出了一位女帝,千秋万代也求不来,登天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自己不争取,拱手让与旁人
有人便道,“陈大人,您在这儿反对只怕也没用,不知府中老太公如何想,陈大人的儿子又怎么想,还是回家商议好了再论罢,小心妄言,免得被有心人捉到把柄,告到陛下面前,治您个大不敬的罪过。”
陈台手指指着对方,颤巍巍说了你你两个字,往后踉跄了两步,被家仆扶住了,“大人大人快传太医”
“荒谬,荒谬,实在荒谬”
言罢,直挺挺往后仰倒,竟是怒急攻心,已经撅过去了。
“陈大人陈大人你不能倒下啊”
肖明冲要往前去看陈大人情况,被陈家家丁拦住,“你是谁家小厮,快快走开”
肖明冲顾不上解释,急道,“各位大人,这都是女贼的阴谋,你们千万不要上当了说不定那女贼根本不会死,只是耍着大家玩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太中大夫朝下臣示意一眼,那下官叫来了狱丞,“身无官职,宵禁时乱闯署衙,太和宫前喧哗吵闹,罪加一等,把他押入大牢,待陛下发落。”
肖明冲被挟制住往外拖,喊道,“我乃肖明冲,曾任尚书右丞,你们让开”
那狱丞冷笑,上下扫了他一眼,“都说是曾任了,小子快滚。”
肖明冲气急,嘴巴也被捂住,一时挣扎不得,见数百众几乎散了个干净,气愤不已,“公理何在公义何在”
已无人应答他的话,各府官员急匆匆领着家仆走了。
薛回正领着匠人们修祭台,有光禄大夫陆子明捐赠的一笔财物,不愁找不到人赶工,只是时间紧工序多,他也不得不卷着袖子帮忙搬东西,回太常寺仓库来拿一桶朱红漆,出院门却远远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是两位主簿。
薛回借夜色掩映,闪身藏至假山石后,一时怀疑是做梦。
只见这两人手里抱着不少笔墨镇纸,身后跟进家丁,家丁两两扛着梁木,急匆匆往东侧库房去。
“快点,原来放什么地方,现在就放什么地方,小心别磕着。”
到那主簿进了中堂,几个家丁才小声嘟囔,“这不是瞎折腾么前儿个叫咱们抬回去,这仓房都还没捂热,又搬回来。”
另一个汉子呵了一声,“今时不同昨日,偷盗祭财可是大罪,便是陛下没空怪罪,到时候给对头家捏住把柄,告咱们大人一个德行有亏的罪名,还怎么参加遴选”
“你看这红林木,拿回去的那根还有些瑕疵,这会儿要送回来,怕将来说不清,只好从库房里另选一根上等的,你说这事,稀奇稀奇,着实稀奇。”
几人正说着,那边转出来的刘主簿急道,“在那边嘀嘀咕咕磨蹭什么,快把东西放好,跟我去祭台那边,可得抓紧了,务必要在寅时前,把祭台弄好”
家丁们便不敢再议论,抬着枕木小心放进库房里。
不待薛回自假山后头出来,外头又抢进许多同僚,家丁仆人忙着搬东西,当初怎么拿出去的,又原模原样拿回来了。
怪哉还能让这群老貔貅往外倒油水的。
薛回一头雾水,放下漆桶往祭台那边去,一进去便见自己的同僚们正挽着袖子干活,薛回猜是三十万麒麟军回来了,否则这些比闺秀还金贵的同僚,素日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层压一层,怎么会大汗淋漓地亲自敲敲打打。
甚至还有别的署衙官员来帮忙,两名大理寺丞见他站着,招呼了一句,“那谁,快来干活傻站着干什么”
薛回应了一声,那两人也不管他,拿着木槌敲楔子,时不时擦擦额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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