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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意坐在床边上，拍了拍燕子的小手，“我养，就我养。一个羊，也是赶。六个羊，也是赶。既然是我们来家的准儿媳妇，我养也是应该的。”
燕子瞧着自己妈咪，一副得意的模样儿，“听见了吗？如意阿姨说养我！”
王婷把燕子从腿上撵下来，“去去去，别坐我腿上，压得都麻了。找你婆婆去，坐她腿上撒娇去。现在，你们是一家人，我才是外人。”
燕子怕妈咪吃醋，贴心地，“妈咪，你不用吃醋。我长大后，孝敬如意阿姨，也孝敬你。你们俩，都是我最亲的人。我相信，大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王婷和如意相视一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
她瞧了瞧自己女儿，宠溺地，“行，我们俩，就等着你和大宝孝顺啊。”抬腕看看手表，“天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你不是想跟我去上班吗？要是起不来，可就去不成了啊！”
“好，我这就睡觉！”
“行，你睡吧，我和你如意阿姨出去聊几句，一会儿就回来。”
王婷给女儿掖好被子，跟着如意出来。
两个人走到凉台上，依着栏杆，望向远处宽阔的湖面。
“现在没人了，说吧。从你下班回来，我就看出你有心事儿。”
“你瞧出来了？”
“咱们俩，是什么关系？我有心事儿，瞒不过你。你有心思，也瞒不住我。”
“如意，今天上班，我见到燕子的爹了。”
有些东西，压在心里很沉很沉。
她无法承受这种负荷，也不知道怎么应对燕南飞的未婚妻。
金一诺明显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一定会找人调查她，调查燕子的身世。单单是从燕子的出生年月上，今天，她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金一诺认定她是在江城医大读书期间怀上的燕子，就会强行做亲子鉴定。到时候，这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她怕连累燕南飞。
“这么说，他也在医疗基地工作？”
“是，你猜得没错。他就在医疗基地上班，还是医疗基地负责人。我现在，是他的助理医师。”苦笑一下，“他的名字，我就不用说了吧。”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在江城医大读书时，我暗恋他很长时间。因为听说他定了娃娃亲，女方也是高干之家，而且比他们燕家地位更高。我一直不敢表白，只是偷偷地喜欢他。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他有交集。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暗恋他。无巧不巧地是，学校举行本科生和硕博研究生联谊会。他喝多了酒，在路边吐。我正好经过，看他吐得厉害，有点放心不下。我想送他，又不知道送他去哪里。最后，就花一个月生活费送他去了酒店。结果，最后就莫名其妙地睡在了一起。”
“他知道这事儿吗？”
王婷摇摇头，“当时，他醉得很厉害，根本就不认人。清晨，他宿醉还没醒，我就仓皇逃走了。一个月后，例假没来，才发现我怀了孕……因为舍不得打掉我和他的孩子，就放弃了读研，只身回了山区。如果不是因为燕子的病，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到江城来，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燕子的身世……”
来如意叹息了一声，“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告诉他？”
王婷使劲摇头，“不，我不打算告诉他！因为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是我，是我暗恋他，是我不经他允许生下了燕子。现在，我突然告诉他我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而且还是一个病孩子，你觉得，他会怎么看我？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让他买单！”
如果不是遇到金一诺，如果不是金一诺胡搅蛮缠。
这个秘密，她连来如意都不会告诉，更别说燕南飞了。
来如意抱住了王婷，理智地安抚，“婷子，你冷静一下。感情的事儿，我不想置喙。但以医生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我应该给你一个忠告。我觉得，你还是告诉燕南飞比较好。起码，在治疗燕子的过程中，他能帮我们很多忙，比如献血。燕子是熊猫血，她如果不是遗传了你的，肯定是遗传了燕南飞的。有了血源，有了造血干细胞，燕子康复的几率会高很多……”
“不，不能告诉他，绝对不能告诉他！”
王婷窝在来如意怀里，单薄的身躯一直在发抖。
她情绪特别激动，激动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既然你都决定不告诉他了，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其他棘手的事儿，需要我替你处理，或者是分析一下？”
“你猜对了！”
“……”
王婷平复了一下情绪，“今儿，燕南飞的未婚妻金一诺来了。这女人是总统备选人金栋的女儿，可能是从小被宠坏了，刁蛮任性无比。因为燕南飞有手术，没空去机场接她，让我和慕天楚跑了一趟。结果，这个金大小姐一肚子气，都冲着我撒了。她听说我是燕南飞的校友，非说我勾引燕南飞。我一时情急，说我女儿都八岁了。她就说我女儿是在学校怀上的，肯定是燕南飞的。没有办法，我只能谎称我女儿虚岁八岁，周岁才七岁多。她问我丈夫，我说出车祸去世了。她摆明了不相信，如果她要调查我，这个秘密肯定就保不住了。如意，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我带着燕子离开这里，躲到金一诺找不到的地方，过下半辈子？”
“她安心想找你，你觉得你能躲到哪里？他们金家掌控着军政大权，想找一个人，那还不容易？除非，你躲到国外，躲到他们手伸不到的地方。可你想过没有，燕子怎么办？就算我们能医她，能凑到医疗费，但是造血干细胞呢？”
“如意，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想打扰燕南飞，也不想夹在他和金一诺之间。我只想治好燕子的病，只想带着孩子安安生生过日子。如果金一诺不肯放过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她逼我做亲子鉴定，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