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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司令！”孙鹤峰小跑着，好不容易跟上何远的步伐，气喘吁吁地说：“咱们毕竟还是要在这儿待上好长一段时间的，一切都要靠地方的支持。你这么拂袖走人，怕是不太好吧？”
“不太好？怎么不太好？”何远说，“我留下来陪他们吃饭就好了？既然意见不统一，那就各干各的，一定范围内情报共享，这就可以了。何必呢？坐在一个桌边，也是貌合神离。”
孙鹤峰叹了口气，他知道，部队的干部和地方的干部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也是常有的事情，而且很普遍。他当地方干部的时候，也是在这方面没少受气。上级领导安排他做何远的政委，多多少少，有帮他沟通地方的部署。
只不过，何远这样的态度，他恐怕很难在中间做和事佬。
果然，天黑了难道就不能开会吗？何远回到指挥所之后，立即命令下属三个团的团长、政委到支队司令部开会。
团长和政委们连夜赶过来，在院子里四下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只听警卫员说，司令心情不太好。
从屋门往外，何远看到团长、政委聚了一团开小会，就喊道：“都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进来！”
看他果然脸色不太好看，冯金祥和郎博浜对视一眼，再和张茂对对眼神，三个人都闭了嘴，和各自的政委进了屋。
在桌边坐下来，何远问道：“各部都整顿得如何了？给你们的时间很短，但是，这就是以后的常态！必须要适应。这一点，相信大家都明白的。”
“是，首长。”冯金祥说道：“损失已经清点上报，残存的兵力也基本上已经整顿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完成补充。但是，兵源问题，是不是还要地方帮我们解决一下？”
何远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要管地方了！他们完成不了什么任务。”
听何远这么一说，孙鹤峰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看到三个团长当即就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意思？”郎博浜最先问道：“首长，地方是不打算帮咱们解决问题吗？这是他们分内的事情啊！他们凭什么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我们军队自己做的话，那还不累死谁啊？”
冯金祥随后说道：“没错！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趁早换个地方干。不然，早晚会让这群家伙给拖累死！这最简单的问题上都不能配合好，他们还能做点儿什么？”
眼见着其他两个人都表了态，张茂也连忙附和，“对对，没有兵，我们打不了仗啊！到头来，日军压过来，损失得还不是他们？”
孙鹤峰摆手道：“各位，不是你想象的这样。而是，司令员在会议上提出，要搞全民皆兵。地方的同志和司令员的意见有些分歧，有待商讨解决而已。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没有人不支持军队！”
郎博浜闻听，拍案而起，“这有什么区别啊？军事上的事情，一向是司令员说了算，出发之前，师部的命令也是这么讲的！现在跟军队谈条件、撂挑子，等到打仗的时候拿不出并来，就让他们自己填上去吧！”
张茂低头嘀咕，“虽然咱不知道啥叫全民皆兵，但是，司令员的决策总归没错，执行就是了。带兵打仗，一群地方干部，还能比得过司令员了？这不是笑话吗？”
孙鹤峰还想再说什么，看看这几个团长群情激奋的样子，还是决定不去招惹他们的脾气了。
“行了！”何远听了一会儿，才叫了停，摆摆手，郎博浜老实的坐了下来。他继续说道：“其实，全民皆兵这个事情，我原打算是以咱们军队为主导，加上地方政府的配合，会容易一些。但是，既然地方政府不愿意，那就不能怪我了。他们配合，这叫相互合作，他们不配合，这就叫军管了！你们各个团长、政委，给我负起责任来。这一次征兵，因为地域、环境不同，所以，也有所区别，都要好好地听。”
“是！”团长、政委们纷纷应道。
何远说道：“在正式内容之前，我说一个事情。今天开会的时候，我听翁书记说的，我们部队里，竟然还有十二岁的战兵？这个事情是翁书记说的，保护他和其他工作人员的，一直是十七团派的一个排，那也就是说，这事情出在十七团。冯团长！”
冯金祥站起身来，“到！”
何远看着他，问道：“你来给我解释一下，咱们征兵的规矩，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年满十五岁以上的青壮年男子才能招进来，你手下的事情是怎么做的啊？怎么给我招上来个娃娃兵？现在是发现了，是个娃娃兵！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呢？今天给我出个娃娃兵，明天再给我搞出个木兰从军的美谈来？你怎么带的兵？你拿征兵工作当什么？！”
冯金祥被他骂得不敢抬头。
这事情他是不知道的，兴许是那孩子长得高大壮实些，征兵的人就忽略了打听他的实际年龄。又或许，根本就不可能打听出他的具体年龄了。毕竟，很多士兵都是家破人亡才加入的军队。
看他低着头没话说了，何远站起身来，哼了一声，“别以为我说他就只是说他！他的部队不像个样子，你们的部队呢？就很像个样子吗？当然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为这件事情翻后账！但是，你们给我记住！犯一次错误，要长一次教训！别以为年龄的事情不是大问题，既然规定如此，就必须要按照规定甄别！不然的话，这一次的问题是年龄，甚至是性别。等到下一次，问题就是那些隐蔽的汉奸甚至是日本特务！他们的伪装，肯定比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更难以识破，你们难道也要以‘他家破人亡了，找不到人证明’这样的荒唐理由，把这样的人都招进来吗？多的事情我不必说了，你们都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