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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金祥灰头土脸。
他最近忙得是晕头转向，何远却还是不依不饶的经常给他加担子。眼看着本来就没什么肉的人都瘦了一整圈，何远却又继续砸下来个大担子，让他现在喘气儿都困难。
四下抱怨当然是没有用的，何远交代的事情，做得好要做，做不好也要做。无奈之下，他只得把正在兵工厂附近忙安保问题的戴昌兴给叫了回来。
“总队长，你叫我？”戴昌兴匆匆赶回来，进屋就冲冯金祥问道。
冯金祥叹了口气，“可不是我叫你吗？你再不帮我出出主意，我这关怕是不好过去了。”
戴昌兴问道：“什么事情？是首长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可不敢说难题。”冯金祥说：“在首长眼里头，凡是和带兵打仗有关系的事情，那就没有能称为是难题的。这不是，晋绥军三五八团的楚团长来过了，首长跟他说好了，双方要进行一场营级对抗。”
“对抗就对抗咯。”戴昌兴说道：“对抗有什么不得了的？再说了，营级对抗嘛，我们作战部队现在又没有营一级。估计又是个拖字诀！就算是真的要打，那也是作战部队的事情，你急什么呢？”
冯金祥说：“什么作战部队的事情啊？首长说了，要我们想办法解决！这一次演习，派出去的除了民兵，就是军校里面的学生兵。这哪儿能行啊？这样的组合，还不出事儿？再说了，首长又是不肯亲自指挥的，要我指挥。你说，民兵能是人家的对手吗？那是晋绥军里面很能打的部队啊！”
戴昌兴听了，便摇头，“总队长，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当初当团长的时候，打小鬼子。那么恶劣的环境，只要是首长一声令下，你有一个不字儿吗？现在怎么官儿越当越大，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呢？怪不得首长要压你，你这不还是没有转换过来思维吗？”
冯金祥说：“什么压我？什么转换思维？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啊？你什么意思？”
戴昌兴说：“当初首长把你调到民兵部队的时候，就说过了。甚至是再往前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了，民兵和作战部队并无不同。但在你的心里头，这总归还是分了三六九等啊！不然的话，带作战部队的时候，什么困难没有遇到过？什么苦没有吃过？你几时几刻这么抱怨过呢？打楚云飞就打不过了？那打小鬼子呢？首长叫你去完成作战任务，你还能不完成啊？就算是个死，都得带着人堵上去！你说，我说的是这个道理没错吧？”
道理当然是没错，但冯金祥怎么都别不过来这个弯儿。
不过，他倒是也不是没有好处。既然想不通，那干脆就不想了。放了一圈牢骚之后，他也算是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不管怎么说，何远让他怎么做，他怎么做也就是了。跟了何远这么久，他学得最踏实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说干就干，但冯金祥并不打算自己干。
对于他而言，他现在手底下正在忙活的阵地医院、兵工厂等等事情，没有哪一件不比这个玩儿一样的营级对抗重要。以此为借口，他把整个事情都交付给了戴昌兴去解决。
戴昌兴倒是不觉得怎么样，他这个人真的是，只要把事情安排给他，他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做不到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全力以赴。接到冯金祥的指令之后，他立马就跑了一趟军校。
军校的学生总队长是当初独立团的老人，当年和孟智光一起，救三五八团的炮营，结果险些被人家黑吃黑，最终却反讹了人家一手的另外一个连的连长，董长宁。
戴昌兴跟他也算是老熟人了，见面寒暄了两句之后，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根据首长的指示，我们八路军马上要和晋绥军独立第二旅三五八团进行一场营级对抗，这个对抗之中的虽有军官，都要从这边抽调。你看看，你这边的学生让我抽走哪一些啊？”
董长宁显得有些不情愿，“老戴，你这样搞就不对了！为什么一定要从我们军校抽人啊？首长可是说了，军校很重要，不能小觑的！学生们的课业都很紧张，哪有时间跑出去瞎胡闹啊！这不是耽误教学吗？”
戴昌兴说道：“耽误教学？怎么会耽误教学？再者说了，这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是首长指示下来的啊！我只是按照首长的指示做事，不会和你们的教学情况有冲突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董长宁摇了摇头，“如果是首长的命令，我当然坚决执行！但是，你得给我个证明，证明是首长让调的人。不然的话，这些学生去参加对抗，万一有个闪失，我赔得起吗？那可个个顶个的都是首长的宝贝疙瘩！以后要有大用的！冯总队长负责这一块，你可以问他啊！”
戴昌兴说道：“你这就不讲义气了吧？我来好好跟你说，你怎么给我出难题啊？这种事情如果也需要烦到首长身上，还需要给你开个什么证明，你让首长怎么看我呢？手掌还不觉得，我肚子里面装的都是草啊？”
董长宁说道：“那没办法，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职责所在。”
戴昌兴说：“你不能这么想！你看啊，实战也是学生训练的一部分嘛！如果说让你们去战场上做训练，那多不人道？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谁赔得起啊？那才叫毁了首长的宝贝疙瘩呢！这对抗就不一样了，伤亡嘛，肯定是小之又小，又练了兵，积累了经验，还没有伤亡，这多好？而且，你也是战场上打出来的，自然会知道这个道理。没有什么好兵是能在营房里面练出来的！非得要经常的拉出来溜溜不可！”
董长宁的眼睛滴溜溜转，显然，他是动了心的。
戴昌兴连忙趁热打铁，“行了，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