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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日军退避三舍的三五七、三五九两个团的团长在县城被破不久,就凑到了一块儿。
丢城失地,肯定要有人负责任。闵世昌作为旅长,基本责无旁贷。但太大的黑锅,他也是不会背的。那么,就势必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
两个人恰如惊弓之鸟,凑在一堆,一边喝酒,一边谈下一步的举措。
“阔海兄,我想,咱们眼下的这一关,恐怕是很难过了。”毕启功抿了一口酒,长叹一声,对熊阔海说道:“光是一条战场抗命,就足够要了命了!更何况,城池还丢了。要我说,这罪过可是大了!这事情说破大天,也免不了一死!”
熊阔海一愣,握着杯子的手显然抖了抖,他说:“还不至于吧?旅座必然还要靠我们兄弟二人带兵呢!若不然,手下的这些弟兄们,谁能收束得了?不给他捅出来天大的篓子才怪了!”
“你还想着旅座让咱们带兵?”毕启功就话是突然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一笑,说道:“他都已经是吃了两次亏,上了两次当的人了。谁都不是个傻子,哪有可能次次都上当,还上起来没完没了。所以,依我看,我们要早谋出路。不然的话,等到他秋后算账的时候,我们可就要倒霉了。搞不好,还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这两个家伙,贪财惜命,两个人都是胆子很小的人。但是在很多时候,从某一个方面来说,胆子又很大。
对于事关自己性命的事情,他们是一点都不敢马虎的。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可以抛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包括原则,也包括尊严,当然还包括很多其他的东西。在活着面前,这些东西似乎都显得没有什么地位。
果然,听说危及生命,熊阔海才真的害怕起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和旅座认错还来得及吗?这个事情,真的是不能怪我啊!日本人兵锋强大,我们抵挡不住!再者说了,八路军死活,跟我们有设能?早几年,那是逆匪!是说什么都得要尽数消灭的!能够利用日本人的手,消灭他们,难道不好吗?真不知道谁才是自己人!”
毕启功说:“这话说的是啊!像这种不分敌我的做派,恐怕也就只有我们旅座能做得出来!想当初,他没当旅长的时候,就惯会折腾人!这会儿成了旅长,更是狂的没边儿了。虽说,咱们是吃皇粮卖命,可这也得讲讲道理啊!为了群逆匪,杀自己人,有这样的人没有?有这样的道理没有?”
熊阔海说:“谁说不是呢?可那是个榆木脑袋。启功兄,你这么一说啊,我就觉得,这回事儿愈发可能是真的了!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毕启功听了这话就乐了,“启功兄,你也这么觉得?那可就太好了!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这么离经叛道,有颠覆长官的想法,原来,这人神共愤的事情,没有谁能够不放在心中嘛!”
“你说的是!”熊阔海说:“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启功兄,你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我们可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同求生呢?如果这一次能够全身而退,日后,我肯定忘不了启功兄你啊!”
毕启功状似琢磨其间的利害关系,过了好半天,才说道:“阔海兄,不是我不想带着你一起富贵。只不过,我的这个办法,恐怕是有点冒险的。随随便便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身败名裂。你可要想好了,是不是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做?”
熊阔海没什么可琢磨的,他当即一摆手,说道:“这种事情还需要多琢磨什么呢?现如今的形势,什么都不做,我就是死路一条!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还想活下去的啊!启功兄,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办法,我都愿意去尝试一下的。”
毕启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又琢磨了许久,才说道:“那好吧,阔海兄,你和我之间,没什么不能坦白的。我的事情,也没有打算要瞒着你!那我可就实话实说了!想当初,咱们新二旅曾经和日本人合作,想要除掉八路军,这事儿,你还记得吧?”
熊阔海说:“记得!当然记得!不过,日本鬼子强大,八路军也不是瘟鸡啊!那哪儿能是说除掉就除掉的?根本就不可能!咱们还是趁早不要不自量力,不然的话,惹恼了八路军,咱们恐怕是要倒霉的啊!”
“八路军的确是不好对付。”毕启功点点头,但随即就说道:“但是,谁说了,咱们要打八路军了?现如今,咱们最好的选择不是别的。而是怎么才能逃得一死!你说,咱们手里之前的是什么?就是这些个兵啊!干别的咱们也干不了,只能是当兵!当兵,他又分三种,晋绥军,咱们是不用多说琢磨了。这地方,没有咱们的活路!还有就是八路军,八路军打仗是厉害,可那份儿清贫,更厉害!咱能受得了?”
“那肯定不行!”熊阔海连忙摇头,“当兵吃粮,不就是为了日子比旁人要好过些?连普普通通的那些个老百姓,他们都能比我们过得好,那我们还玩儿个什么劲儿啊?所以,这八路军,咱们可不能投靠。”
“还是啊!”毕启功拍着大腿说道:“这还剩下什么了?不就只剩下日本人那边儿了吗?你看,日本人厉害吧?不仅能打得过晋绥军,连八路军都怕他们!咱们要是投靠了他们,那就是有了个靠山,有了个保障!知道吧?还有就是,给日本人做事,那可不是清汤寡水!只要咱们能干得好!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说到这里,毕启功神秘兮兮的一笑,“反正啊,这办法,我是帮你给琢磨到了,具体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那就看你了!不过,你要是不干,可也别出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