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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梁当然不能放任杨志刚用武力解决问题。实际上,对于他而言,这一次的事情到底还是试探居多,他需要通过这件事情,试探出八路军的态度问题,而这当然不包括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
打起来,是对于晋绥军而言最不好的策略。楚中梁更加清楚,如果真的爆发了战斗,别看他此时的兵力更多,但实际上是不可能占据优势的。他能够做的,就只是利用自己兵力上面的优势,逼迫杨志刚回到谈判桌边来而已。
“杨旅长,贵部的何司令员就在城内,想必不是为了两军刀兵相向而来的。今天,我抓捕的是你的哥哥没错,但也确实是我认定的有问题的疑犯。当然,现阶段,还仅仅就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特别确凿的证据,所以,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请他过来,也并不是让他蹲大狱,而是让他配合我进行调查。调查清楚了,没有问题了,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放他回去。你不需要着急,我也不可能会屈打成招的。”
杨志刚丝毫不吃他这一套,哼了一声,说道:“不屈打成招?你说得轻巧!你以为我真的对你的手段一点儿都不清楚?如果不是为了屈打成招,你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抓我哥哥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抓回来审讯?三木之下,你想要什么得不到啊?就那么一圈审讯下来,我哥哥还能有命在吗?你少废话!要么,现在让我见到人,要么,就别跟我废话!”
“杨旅长!你这是要挑起事端!”
“是谁挑起事端?”杨志刚被他生生的给气笑了,“你怕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吧?人是你抓的,事儿是你挑起来的,好说好商量不听的也是你!就算是要治罪,那也是你的头等大罪!根本怪不到我的头上!你少给我扣帽子,这件事情,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可能任由你把我哥哥关着不放!”
楚中梁听到这里,却好整以暇起来,他说道:“杨旅长,这话就不是轻易能说的了吧?有这么几点问题,我想要先跟你确认一下。你看,首先,这件事情是公事,还是私事呢?涉及到通敌、叛变的事情,这当然是公事了!就算是亲兄弟,那也得明算账。关键的时候,如果真的查证属实,那说不得要大义灭亲。所以说啊,阁下一口一个你哥哥,跑过来要人,这于情于理都不符合。就算是这件事放在八路军,那也得是先公后私吧?也不可能因为某某是某某的亲戚,乃至某某是某某的亲爹,那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做汉奸而不受到任何制裁了?这就算是给老百姓讲讲,老百姓也不能干呐!”
“你少给我血口喷人!”杨志刚瞪起眼睛来,寸步不让的说道:“你口口声声,左一个汉奸,右一个汉奸,你有证据吗?你没有任何的证据,怎么就敢血口喷人!这还不叫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楚中梁说道:“杨旅长,且请稍安勿躁嘛!这正经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事情了。我现在只是把人带回来询问,给他安排的是单间的牢房,为的是让他住的稍微舒服一些。其意义,也就在于,不可能会因为还没有能够确定的罪行,给他带来太多的委屈。这已经是对他格外的照顾了!再说刑讯逼供,我敢对天发誓,绝无此事。如果阁下以这样的一个借口,要求我放人,那当然不可能!我做事有我做事的规矩,该怎么做事情,也不需要其他人过多的指手画脚了。阁下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这都是强词夺理!没有半点儿的道理!”杨志刚说道:“你既然说,没有对我哥哥采取什么不对的措施,又说,根本没有刑讯逼供,还敢对天发誓?那我不需要你对天发誓,我只需要你让我哥哥跟我单独见上一面。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些事情,没有什么不合规的询问方式,那我当然可以配合。你敢吗?”
楚中梁听出来杨志刚的语气有所松动,就稍稍往前迈了半步,说道:“杨旅长,你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换做是我的家人在里头,我也要担心的吃不好饭,睡不着觉的。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伦大事,这是人之常情嘛!只不过,有件事情,我也想请杨旅长周知,所谓通敌犯罪,这并不是个小的名目,我必须要确保我抓捕的疑犯没有时间去串供。不然的话,只需要互相串通这么一下子,能够造成的影响,就足以让人无法忍受了!所以,考虑到杨旅长是身份特殊,见,当然可以见一面,但不能单独。聊什么内容,也必须要事先沟通好,如果超出规定允许的范围,则我有权随时终止你们的沟通。至于单独见面……就还是算了吧!我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必多做考量了。”
“你心虚。”杨志刚毫不留情的出言判断道:“别的不说,就凭你这不肯让我跟我哥哥单独见面的模样,我就知道,你心虚,你心里头有鬼!不然的话,为什么不肯让我单独见见我哥哥?我还告诉你!这点儿都无法满足,就说明了你肯定有问题!既然有问题,那事情就不必再商量了……”
“我劝杨旅长还是稍微克制一些。”楚中梁说道:“大家是友军,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更何况,我刚刚说的有理有据,阁下呢?都是以自己作为弟弟的这样一个心态和立场说话的。这样说话,未免有些不太好吧?我跟你谈公事,你跟我谈人情。我跟你讲些人情,你呢?居然蹬鼻子上脸。这事情,放在哪儿,那都是没有道理的!你要是真的要闯进去,那就尽管闯闯看!打起来,伤了谁,刚刚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完全是你杨志刚的错!是你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才会造成了类似于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