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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远对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点了点头,伸出手去,示意他‘悉听尊便’。但事情偏偏就是无巧不成书,戴昌兴这边电话机还没有拎起来,手边的电话铃声就先响了起来。戴昌兴一愣,让通讯参谋不必去管,而是在静了两秒钟之后,自己拎起了电话,对着电话筒里面问道:“独立旅前线指挥所,我是戴昌兴,有什么事情?请讲。”
“我是周卫国!”电话那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戴昌兴当即愣住,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而电话的另一端,周卫国却并不知道他心里头的所思所想,已经自顾自的冲他说道:“戴旅长,首长在你旁边吗?如果在的话,请首长来听一下电话。我有非常重要的军务,要向首长汇报!”
戴昌兴下意识地看向何远,刚想答应话筒那边的要求,就见何远立起一根手指头,对着他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即摇了摇头。显然,戴昌兴对于周卫国在电话那头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是示意戴昌兴不要声张,不要暴露他的行迹呢!戴昌兴不必多做考虑,嘴上就已经非常诚实的遵循了何远的命令。
“首长暂时不在。”戴昌兴眼不眨、心不跳的编了个瞎话,“参谋长,如果有什么紧急军务的话,可以先跟我说说吗?我来首长转达,免得耽误时间。”
听说了何远不在,周卫国也没有强求的意思。虽然是紧急军务,但并不是隐秘的军务。尤其是对于戴昌兴这样,分军区内可以排得上号的高级军官,能够对他需要保密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的。所以,周卫国不疑有他,当即便对戴昌兴说了出来。
周卫国说道:“既然首长不在,那我先跟你沟通也可以。戴旅长,根据首长的上一步部署,我们已经基本顺利的完成了任务。现在,日军全面溃退,晋绥军除三五九团之外,其余两团的态度也已经比较明晰,那就是,不打算跟我们作对。根据最近的仔细观察,和慎重的思量,对于眼前的情况,参谋处已经有了一些判断。在上一阶段结束之后,继续追击日军,只会给我们带来不可控的伤亡和不必要的损失,所以,及时止损、保持战果,这是必然的情况。然而,对于屡次挑衅,并且打算趁火打劫的晋绥军三五九团,我们绝不能够轻易的放弃对其的警惕。”
戴昌兴惊讶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听着、却一言不发的何远,犹豫着问道:“参谋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对放弃对日军的围堵,转而消灭晋绥军三五九团?不瞒参谋长说,首长之前也曾经提到过这一点。但是,我觉得,这样做的话,难免会给人留下兄弟阋墙的感觉,令亲者痛,仇者快。而且,就算是三五九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始终是晋绥军的事情,我们如果表现得太过于激进,就难免会让晋绥军也同时做出激进的事情,这对我们而言,不太好吧?”
周卫国听了他这番华之后,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不满,对戴昌兴说道:“戴旅长,既然首长也是这么决策的,那么,你就不该质疑了。对付晋绥军,是你有经验,还是首长有经验呢?跟晋绥军周旋了这么久,我们的底线在哪里,他们难道还不知道吗?我们可以容忍他们在经济上享有一些特权,或者是,在蝇头小利上面计较计较。但是,这是蝇头小利吗?这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好了,那就是给他们一个不好的信号!那就是让晋绥军觉得,我们八路军的底线不是一条硬邦邦的杠!而是一根橡皮筋,可以任由他们扯来扯去!如果被他们扯得多了,会发生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告诉你!会发生的事情,是非常恐怖的!皮筋被摆弄久了,就会失去了原本的韧性,我们是不能任由他们无休止的摆弄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三五九团毕竟是个例,而不能代表整个晋绥军的态度,也代表不了楚云飞的态度。”戴昌兴劝说道:“他们的背后,是阎锡山。如果给我们的上级造成了麻烦,让两军之间产生交恶。那么,别说什么旁的,最基本的一点就是,我们不可能把三五九团好好的消化掉了。只要阎锡山向我们的上级部门施压,我们就还是要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去!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这种事情,得不偿失啊!我们现在如果退兵,把三五九团交给楚云飞去处理,那么,我们当然可以要求他们处理罪魁祸首,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不过,如果要是我们自己去处理的话,晋绥军只要说我们干涉他们的内政,甚至是,借着这个机会,给我们招惹更大的麻烦,那我们多不值得?”
周卫国在电话另一头笑了笑,对戴昌兴说道:“不懂的地方,还是等着首长为你答疑解惑吧。这件事情,请尽快通知首长,并且取得行动批准。戴旅长,我已经拟定,将二团继续留在原处,对日军实施武装压力,以免让日军对晋绥军通风报信,影响到我们之后的事情。而另一边,对于晋绥军三五九团,将抽调一团回援,与四团对三五九团进行夹击。而同时,警备指挥部下属机动总队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听命,负责对敌人展开拦截!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很多,但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么一点点的事情是重要的。戴旅长,套用首长的一句话说,那就是,我们得把眼光看得长远一些。如果这一次对这些给我们找麻烦,在作战期间拖我们后腿、截断我们后路的家伙不予任何的惩罚,那么,这样的事情,今后就会层出不穷的!如果我们不想麻烦,就最好在现在这个时候,赶紧把问题解决好,这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