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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好奇,上级为什么让你来当这个支队长!你合格吗?要是把这个支队长换成是我的话,我告诉你,事儿,我早就办了,我的部队,现在早就踩在黄河对岸了!至于把局势打烂成这样?至于连老本都保不住了吗?我说,咱们商量商量,你祸害你自己行,别祸害我们啊!都说你们是什么百战强兵,依我看,还不如我们这些打赤脚的呢!”
冯金祥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仗打得不好,他们活该受气,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虽然挨寇红兵的骂,让他很是抬不起头来,但是,仗打好了,不就自然抬起头来了吗?说到底,不埋怨别人,还是只怨他自己。
但错就错在了,寇红兵可不只是针对他,这么长时间了,针对的对象早就已经不是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冯金祥了。说顺了口,寇红兵这样的人可是很有勇气的,谁他不敢夹带啊?两句话一说出口,没有人反驳,他也就提起了不该提的人,“要我说啊,早在传你们四分区的壮举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夸得也太邪乎了!有这么夸人的吗?至于嘛?说得好像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似的。说白了,都是瞎扯淡!还说什么,你们何司令员有多么多么神,多么多么厉害,狗屁!要我说,跟你一样,也是个欺世盗名之徒!他是没见过这阵仗,要是真让他见到,怕是第一时间就该尿了裤子了……唉哟!你怎么打人!”
冯金祥活动着拳头,冷眼看着一头撞在桌边,撞了个七荤八素的寇红兵,冷哼一声,说道:“打你?着急了老子还宰了你呢!谁教你这满嘴喷粪的?没人告诉过你,出门记得刷牙啊?嗯?老子打得不好,老子任你骂了,老子缓过口吗?告诉你,骂我可以,骂我们何司令员就不行!你有种,你有种带着人从黄河上游过去!老子佩服你!你要是没有这个种,就别跟老子瞎他妈扯淡!有办法想去!没办法等着去!等着老子打过这黄河天险,再派人八抬大轿把你和你的部下抬过去!”
寇红兵也就是那么一下子被打蒙了而已,这会儿反应过来,哪里还能够受这个闲气?在冯金祥面前,寇红兵当即听也不听,就一拳头也抡了过来。两个高级军官就这么的厮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这么多天以来,无从突破的气,几乎都发在了对方的身上,无论是寇红兵,还是冯金祥,下手都有够狠的。一旁的警卫和参谋们看得直了眼,没有谁敢上前拉架,一直到冯金祥这边的政委孙鹤峰,和寇红兵的政委周子威闻声赶过来,两个人一起拉架,再加上叫来的警卫帮忙,才把两个打红了眼睛的人给拉扯开了。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站在相隔几米的位置上,如果眼神也能打的话,那他们之间的战斗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激烈了。周子威率先对着寇红兵说道:“老寇,你干什么呢?冯支队长好歹是上级,你有什么意见不会好好说话?这么张牙舞爪的像什么样子?要是让上级知道了,你还想去当伙夫是不是?我告诉你啊,这一次要是上级再批评你,我可不给你打掩护!疯了你,对自己的同志,也能这么动手吗?你多久没犯过这种错误了?!”
这一番话,可把寇红兵给委屈坏了,他对着周子威吼道:“你这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知道什么情况吗?他先打的我!就算是我比他低半级,那也不是任人打的吧?你问问他!冯金祥!你有种就别撒谎!谁先动的手!你说,谁先动的手!”
“是我怎么了?!”周子威管得了寇红兵,那是因为两个人是多年的老同志、老搭档,是一起成长起来的。但孙鹤峰可未必管得了这会儿已经急红了眼睛的冯金祥。只见冯金祥一把甩开孙鹤峰拽着他的手,上前两步,对寇红兵质问道:“谁叫你满口喷粪的!打你?打你怎么的?!你再跟老子瞪眼睛,眼珠子给你挖出来!告诉你,记住了!你再敢提我们何司令员一个字,老子撕碎了你!不信,不信咱就走着瞧!你尽管试试看!”
听了两个人的争吵,两个政委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孙鹤峰跨前一步,将再次想要动手的冯金祥拦了回来,厉声道:“冯支队长,我管不了你,首长能管得了你吗?如果首长在这里,会允许你跟寇中队长如此厮打吗?”
冯金祥这会儿也接近是昏了头了,他冷笑一声,对孙鹤峰说道:“你少跟我说这些!首长要是在这儿,黄河天险,那就是条小河沟而已了!早就打过去了!还能有这回事儿?打不过去,那也怪我!首长在这儿,我亲自向首长请罪!但这个王八蛋夹枪带棒就是不行!我可不管谁怎么样!别人我管不着,但首长这里,我偏就不能让步!谁想要给我们首长抹黑,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王八蛋,真以为老子怕了你啊?”
“行了!”孙鹤峰喝止了冯金祥,对他说道:“你还来劲了!都消停一会儿,我宣布一下,上级关于豫中支队的新任命,原支队长冯金祥降为副支队长……”此言一出,冯金祥的眼睛就瞪圆了,“凭什么!老子有什么不如他?”
寇红兵则开心的一笑,“对嘛,早就该这么安排了!按我说,让你当支队长,就是最错误的决定!早换了你,换成我,这事儿早就办成了!孙政委,你放心,我会跟你好好配合的。我这个人最好相处了,不像是某些人,就跟条疯狗似的,逮到谁咬谁,一点儿规矩都不讲!咱们说,要是有能耐也行!偏偏还没有什么提得出的能耐!”
“你也不用太高兴。”孙鹤峰说道:“根据上级指示,取消你副支队长职务,进一步的任命,由新支队长来了之后再行宣布。至于新支队长的人选,上级已经确定了。”孙鹤峰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冯金祥,在对方写满了‘不服气’的眼神之中,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根据上级最新任命,太岳军区第四分军区司令员兼任豫中支队支队长,老冯,别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你作战失利这件事情,不归我管。我知道,有很多的原因,也不可以都怪你。但是,带头打架,我希望在首长来了之后,你能够主动承认错误,向首长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