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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真的?”寇红兵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凌云峰凌副团长跟着廖勇去点检部队、分发物资,他第一次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态度来。或许,真的是他错了?或许,何远这个人,还真的是可以信的?不!这是错觉!这一定是错觉!这不过是何远给他布下的障眼法,想要让他乖乖听话跟着拉磨而已!
但是,这套说辞,显然已经无法说服他自己了。倒吸一口凉气,寇红兵试探着问道:“首长,这些东西给我们,有什么代价吧?这年头,哪支部队不拿自己的武器装备当命根子?你就这么给了我?这……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呢?要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还请尽早的言明,不要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了,再跟我谈,到时候,我可未必马上就能够拿得出来,用的上去。首长,虽然说这话听着不好听,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这个道理我是清楚的,哪怕这些东西需要我战后归还,我也……”
“寇红兵。”何远的语气明明不算严厉,甚至,还尽可能的温和了。但是,听在寇红兵的耳朵里头,却让他有些胆战心惊的意思,他忍不住认真地看向何远,只听何远说道:“寇红兵,寇团长,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不是你的同僚,不是你交易的对象,而是你的上级!给你补充武器装备,给你补充兵员,只要要求合理,只要能够拿得出来,我就应该给你补充,这是我作为长官该做的事情。那么,至于你呢?你该做什么?作为下级,你的责任和义务又是什么?不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寇红兵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好像说什么都会是错的,就索性什么都不想说。但是,何远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他就算是想不说,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之下三缄其口。因此,只听寇红兵说道:“我知道了,首长,我会服从命令的!在接下来的作战之中,我们团也会竭尽全力!既然首长诚心对待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吝啬力气!”
“对咯!”何远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嘛。既然吃我的饭了,你就得服我的管!这个事情,天经地义。而且,作为革命军队,本来就不该谈条件的!给你的,你就拿着、用着,能给你更好的,我当然给你更好的,但如果要是给不了你,你可也别给我撂挑子、闹脾气,不然,我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呐。”
当寇红兵意识到,自己上了何远的‘贼船’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了。对,何远就是喜欢用糖衣炮弹来收买人,明知道他就是喜欢用糖衣炮弹,可又能如何呢?拿他有一点儿办法吗?更何况,谁说正常的补充也是糖衣炮弹了?
退一万步说,这东西也是寇红兵自己要的,现在算是往自己嘴里头塞进去了一大块石头,让他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这心里头简直是不舒服极了。
何远却不像刚刚一样顾及他的想法,而是对下属们说道:“行了,既然最要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我就说一下,关于眼前战局我的一点点不成熟的看法。大伙儿要是有什么建议,尽管也可以在我说完之后提出来,眼前,破局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受人白眼吧?上级已经三令五申,要求我们加紧速度,趁着日军立足未稳,搅浑这趟水的。迟迟完成不了任务,我的日子不好过,难道你们的日子就很好过吗?”
听何远说到这里,冯金祥便提出道:“首长,关于眼前的事情,我们其实最严肃的问题,就是无法找到一个突破口,突破黄河天险。日军对于这附近的巡视非常紧密,我们想要渡河,就必须要在日军的眼皮子底下做到。但是,很显然,比起日军的巡江舰队,我们仅有的舢板,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轻易地就可以被日军发现并销毁。我们的士兵普遍是北方人,水性并不算好,要说游过去,那纯粹是开玩笑了。一旦船只遭到日军的阻击,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求生。很多的战士,都是死于这里的。首长,如果我们 不能快速渡河的话,于我们而言,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而且,拖得时间越长,对于我们而言,也就越发的不利。我们需要尽快解决这个麻烦了,不能再等!再等下去,事情就难办了!”
“嗯,你说的困难,我会尽量考虑。”何远说道:“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嘛!不要总是把目光盯在坏事上面,偶尔的,也可以想一想好事嘛!比方说,日军有可能在黄河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摆上他的舰队吗?就算是哪怕日军人数再多,他能够保证,沿着黄河站成一排吗?如果不能的话,那么,我们就必然会有可乘之机!不要一上来就盲目的想要完成任务!那么着急,除了把事情变坏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作用可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定下心态,仔细的勘察!找到日军的破绽,然后再快刀斩乱麻!这些,都需要各位的加强配合。所以,还请各位不要放松心态!不要以为办法来了就可以松懈了,实际上,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努力吧!总有得见天日的一天,不是吗?”
散会,对于寇红兵而言,是一句他期盼已久的话,这个地方,他实在是真的有些待不下去了。哪怕是在这儿多坐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是如坐针毡。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想象,事情也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了。他想要在豫中支队里独立的心思,已经全然告破。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他可能控制得了的。为此,他现在必须要考虑考虑,接下去的路要怎么走了!行差踏错是很危险的事情,稍微做不到位一点儿,其带来的结果,就不是什么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