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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钟煜自然不服。
他的起点是被送来苦草堂一行人中最高的，国内名牌中医院校毕业，对西医也有所涉猎，并且曾在国外著名医学院有过数年留学经历。
期间更是在国际医疗组织供职，乃是国际医疗协会副会长的见习助手。
此等履历，别说在苦草堂这家小小的私人医馆，便是去了首都的甲级医院，也能以目前的年纪享受最顶级的待遇。
年少有成，说的就是他这种浑身镀满金色光辉的天之骄子。
哪怕跻身江南名医前列的恩师，也对他赞誉恩宠有加，名医之首的乔老，更夸他说中西合璧于一身的将来医坛扛鼎之人。
萧辰居然让他扫地！
这不是滑稽，这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凭什么，说了，你不高兴可以走，我不拦你。”萧辰半点没给这位天骄留脸，甚至懒得鸟。
天才他见多了，也收拾得多了，每每踩下一个有请下一位天才医生，总是踩得不够尽兴，久而久之便也兴趣平平了。
“我觉得你在侮辱我！”钟煜异常愤怒，“我只不过失误一次，谁敢保证自己永远不失误？你能么？”
萧辰当然能。
自他正式出师以来，看诊无数，从未有过一次纰漏，那是从学徒时被范轻舟一鞭一鞭打出来的好习惯。
别的不敢说，反正只要他面前坐着病人，他便能达到绝对的心无旁骛。
但萧辰没有直接不假思索地回答钟煜的质疑，毕竟好汉不提当年勇，昔日的辉煌属于前任镇北侯，并不属于今天的陈默。
于是他换了种方式，说道：“你可以不保证自己永远不失误，然而身为医者，你至少应该保证，你无愧于你的病人，你做到了尽心尽力。”
“可你敢摸着胸脯说你尽心了吗？我来替你说，你不能！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误判了，那是你的真实水准么？”
“当然不是！”钟煜倔强道。
“对啊，不是。可我在这儿守着你，你尚且心猿意马，若我让你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天晓得你下一次误判，会不会闹出更严重的问题。”
萧辰说道：“在这点上，曹骏的技术不如你，却比你用心太多。”
“所以我让你扫地有毛病么？你的心态收敛不好，就不配坐这把椅子，即使它只是把普普通通的椅子！但它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不比我糊涂！”
“我！”
钟煜欲言无词，无法辩驳。
那把椅子，往小了说是病人的信任与健康，往大了说，就是一条条生命，交到了执脉者的手上。
沾上生命，岂有儿戏？
萧辰将那把笤帚和簸箕递到他双手旁边，说道：“扫地不是羞辱你，是你自己丢了脸，我要你把你的颜面和水准，一扫把一扫把亲自扫起来！”
“如果你非要觉得我在针对你羞辱你，可以请你的老师甄先生来和我理论。”
“不、不必了！”
钟煜接过扫把和簸箕，虽然没有亲口认错，但低了头弯了腰，去接着曹骏没扫完的位置继续扫了起来。
群众里响起鼓掌的声音，继而其他病人跟随着鼓起了掌，夹杂叫好声。
“授人其然，又授人以所以然；鞭人以脸，有鞭人策以心志鼓舞。陈先生高明，代友教徒，有贤者风范！”带头鼓掌的人款款站到萧辰面前，看着他笑。
居然还是位美女。
当柜台里纪菘蓝听到美女说话的声音，惊讶乃至惊悚地抬起眼眸，心顿时凉了。
美女冲她妩媚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