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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钿走后，硬给自己找事做得小夏和小颖又回到大厅里，但小荷是回不来了。
擦马桶不是什么麻烦事，别墅里清洁本就做得勤，卫生间里也必然不会太脏，但不准用威猛先生，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但凡留点瑕疵，晚上陈钿存心找茬就能挑出刺，她明天就得饿肚子了。
把厕所跟吃饭联系成一件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萧辰这么想着，转头对小夏说道：“一会儿把我那辆小粉车借你开，去外面买瓶洗马桶的，给小荷用吧。”
干刷，就算小荷是个隐藏的女刺客，臂力不俗，等把整栋别墅这么多房间的卫生间刷完，那双擅使短刀的小手也得软了。
至于用完洁厕灵毁尸灭迹这种事，姑娘们脑子聪明，倒不必提醒。
小颖面露感动：“先生真好，我们的运气也好，不像我们有的姐妹所遇非人……我要是先生的妹妹就好了，肯定和先生一样善良。”
萧辰自动过滤了她的茶言茶语，问道：“叁花会卖人的时候，从来不审查的？”
小颖摇头道：“只要出得起钱就行，当然，名声在外，大多数买家确实是奔着我们的才能来的，但人心复杂，总有居心叵测的。”
小夏神色悲伤道：“有个和我之前同在一家福利院的姐姐，被买走后遭受了三年的虐待，最后人崩溃类，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
随后，两个人一人一句，讲的全是叁花会女仆的悲惨遭遇。
不幸案例在所有人当中，只占极小极小的比例。
足以令见者悲悯、听者感伤。
“我知道了。”
萧辰的回答过于简单，简单到会显得他很冷血。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强者的贪婪引发弱者的悲剧，相似的桥段每天都在世界各个角落上演，他见过太多，所以有些麻木。
但麻木不一定不仁。
只是相对于普通人听后的满怀热血、义愤填膺，他会想得更深更多。
而现在想的，跟以前想到的又不太一样。
昔日贵为镇北侯，高在云巅，大多数事入眼后，只从大局看利弊，掺不进个人情感，也没那个精力。
毕竟那时要看的东西太多，大人物们总是爱把复杂具体的问题符号化、简单化，不仅在于简化后处理任何事都能更高效，也因为，的确越简单越不容易出错。
但，不错，便是对么？
……
不再是凌驾于普罗大众之上的大人物，转而回归市井，重新成为普罗大众一员的萧辰，如今用着陈默的身份，只能算是个中等人物。
他需要重新审视一些曾经认定的事物。
那得花费大量的思考和时间，目前还没想明白。不过有些小事，他此刻就可以做出决断。
萧辰拿起桌上的几张纸质合同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灶，把合同放在火上引燃，随着燃烧，一张张合同化为灰烬。
藐视人性尊严的苛刻条款，成了一堆垃圾。
亲眼看着他做这件事的小夏和小颖神色复杂。
“先生，您这是？”
“销毁证据，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万一被你们拿去报警，我就得坐牢了。”萧辰笑着说道。
小夏笑中带泪，感动道：“先生真是精明睿智！”
萧辰谦虚的摆手：“也一般，测验智商最多也就得个满分。”
小颖红着鼻子，噘嘴看着男人，没能说出话来，张嘴会憋不出哭。
萧辰则是云淡风轻指着地上说道：“我得出门了，你们待会儿把这堆垃圾收拾一下，别忘了。”
说完便离开了厨房。
小夏和小颖却停在那里，盯着地上的灰烬看了许久。
那堆灰烬里，有她们的凄惨过往，也包含她们原本泛着灰色的将来，但已经被一把火给燎了。
真成了一堆垃圾，这堆垃圾价值九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