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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灰的锣，猩红的台。
台底下生灵拜伏，台上头贪婪吸收生命的精华，不停不歇，但看得出，水中飘来的鱼眼睛似乎够了，对人的需求则远远不足。
隔着上百米的空间，众人都能从空气里感受到那股像情绪的饥渴，难耐的饥渴。
它本应有更多的人来跪拜。
成为它的祭品或营养品，但因为圣女跟着这帮外来人捣乱，巫蛊宗的族人至此地的数量，不足总数的百分之一。
所以它因此好像还有点愤怒。
……
“圣物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沉默了许久，澹台净月才纠结地从嘴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也没什么可说的。
作为自幼出生在山里的本族人，又是圣女，她每年春祭都有资格被长老们带着进入溪谷，亲眼见到镇魂锣的真实模样。
过去的漫长岁月里，这口不像锣的锣，曾帮助先辈们在此地安定下来，驱散凶猛叼人的野兽。
澹台净月一度与绝大多数族人一样，对这件圣物是抱有崇拜心理的，它固有的神话色彩，远远胜过后来才被提起的所谓神鬼之力。
可就是这样一件受到崇拜的物品，如今却尽显妖异，呈现出如此邪恶的画面。
萧辰温声说道：“原始的崇拜并不神圣，大都只是寻求强大的庇佑，或者图个心理安慰……也可能，镇魂锣现在这样，是被有心之人操纵，它本身未必是邪恶的。”
“嗯~”
圣女柔柔弱弱的颔首，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大概率是听不进去，道理毕竟谁都懂，能否接受从来都是另外一码事。
远的不说，她在书里就可以看到，山外的夏族，古时就有不少类似的例子，小部落的图腾信仰最终被时间证实并不够资格成为信仰。
但那又能咋的呢？
人家信过，突然被告知所谓的神圣其实是个坏坏的东西，那总需要有个缓一缓的过程才是。
旁人无从安慰，最好的安慰就是别说话。
于是气氛再度陷入寂寥。
天残忽然动步，顺着崖顶朝百米外的大锣瞬移而去。
萧辰疾跑着追上，拦住他，拦住的瞬间，因为又靠镇魂锣近了几米，体内那股不知名的气冲得太阳穴又一阵锥子般的剧痛。
脑袋猛地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靠！”
“你就别去了。”
天残伸出残肢扶住他不倒，主动解释道：“依据我在研究所里学习到的经验，这口镇魂锣的复苏，遭遇到了巨大挫折，就因为你们把村民拦在了外面。”
“所以你想做什么？”萧辰扶住生疼的脑壳问道。
天残说道：“它需要大量的祭品，祭品不够，苏醒失败就会重新陷入沉睡，这是研究所给出的理论知识。”
“但它同时获取了大量的鱼眼睛，我不知道那对它有什么作用，不过得了一半缺了一半，它之后应该不会完全沉睡了，而是一种半苏醒的状态。”
“而如果现在能强行打断这个进程，我也许就能成功获取到它的一丝丝力量，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