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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营大胜海寇的消息,竟然没有传到临县村落,他们知道的,只是磐石营如何在寿阳县作威作福,还有不少他们没做过的事情栽倒磐石营的头上。
以前县衙增派各种赋捐也都是打着叶天的旗号,皇帝要发兵打仗,皇帝要修宫殿,甚至之前叶天明明用的内帑修建道观,也被地方官抓住机会,弄出个建观捐,也就是在不断的赋捐压迫之下,让村里百姓不得不变卖了田地。
“这就是沟通不畅,消息不灵通的后果呀。”叶天长叹一声道。
“陛下说什么?”
叶天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现在又不是后世,有网络有手机,什么事一眨眼就能让全天下都知道。
叶天不知道百姓们受到的压榨,百姓们同样不知道这些压榨其实不是皇上给他们的,特别是在控制乡间舆论的人可以的封锁和传谣之下,能轻易将民心玩弄于鼓掌之间。
村民们之所以把海寇当成好汉,是因为他们知道今日,都不知道海寇已经洗劫了七八个村子,一直都以为自家子弟参加的都是正义联盟,压根就不知道海寇到底都做过什么。
乡间到处都在说海寇如何仁义,如何杀富济贫,如何替天行道,以至于衙门哪怕说海寇是坏人,他们也一律不信。
生活困苦不堪,若是换成叶天自己,恐怕也会义无反顾的出海去投奔“自己人”。
而这些百姓一方面出于对被美化的海寇敬佩,对官府的仇恨,另一方面自家后辈们也都成了海寇,立场上自然也倾向于海寇。
“马科成说得不错,海寇难剿,就算这一次真的剿灭了海寇,可若是不做出改变,用不了多久,海上又会出现新的海寇。”
赵大猛对于马科成一直心中不爽,可此时他也不得不佩服道:“马科成是一个好官,他知道这些话陛下不一定会相信,就让陛下您亲眼看看,亲耳听听。”
听到赵大猛的话,叶天不由点头,若不是自己亲自看到了,叶天恐怕也不会相信在自己的治理下,地方官吏的胆子竟然能大到这种程度,不会相信百姓将杀人如麻的海寇当成好汉,甚至以成为海寇为荣,更不会相信如今东南到处都有藏兵,东南的大周江山旦夕可破。
“这一次的私访很值。”
“陛下,不好了,有敌人在接近。”一名侍卫骑马赶来报告。
“什么人?”
“不清楚,对方有四百余人,上百人手持火器,估计是其他田庄的庄客。”
叶天攻破此处田庄,显然惊动了其他田庄,他们来灭口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叶天可以安心私访,磐石营目前在两县交界,想要赶过来还需要一个多时辰,这还不算派侍卫去通知所用去的时间。
“陛下,此处不宜久留,四处田庄若是全部集结,怕是有两千余庄客,还会有四五百火枪,陛下万万不可冒险呀。”
“你说得是四处田庄集结一起的兵力,此时他们肯定正分兵赶来,这是咱们的机会。”
“陛下……”
“不必多言,还记得庄客之后那个刀疤脸么?验尸的侍卫说,对方手里有厚茧,是常年使用刀枪所致,脚底板也有厚茧,皮肤黝黑,是常年在海上生活的人,他们恐怕才是真的海寇,也是知道真正内情的人。”
“他们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意味着什么,他们太知道了,带这么多人过来,肯定是为了杀人灭口,咱们跑了,村子里的百姓不会有一个活下来,这是朕惹出来的祸事,朕不能一走了之。”
“可是陛下,就算是一路庄客,咱们怕也不是对手呀。”
能轻易攻破这处田庄,多亏了刀疤脸这个猪头指挥官提前开枪,赵大猛可不敢把胜利寄希望于对方指挥官的愚蠢上,况且一处田庄被攻破,其他四个田庄也会更加谨慎。
“把被俘庄客都解开绳索,朕要训话。”
“是。”
被俘的三百多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的庄客们被集合后,叶天也不没有废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们。
等赵大猛带着两个侍卫抬着一口大箱子走上来的时候,叶天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陛下,这是微臣带人在田庄里搜出的所有银钱,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都凑在一起了,请陛下赏赐给庄客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到赵大猛的话,叶天苦笑道:“要真是按照你的办法,不用其他田庄的庄客来打,下面那些庄客就会直接造反攻击我们了。”
刺王杀驾是天大的罪过,想要免罪,最好的办法就是真的杀了皇帝后割据一方,现在叶天手下只有五十人,绝不能露出丝毫的胆怯和懦弱。
否则让庄客们觉得有机可乘,必然会再度造反,此时叶天越是强硬,越是对庄客们喊打喊杀,他们反倒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朕乃是当今天子!尔等可知道,谋刺天子,乃是诛杀满门的重罪!”
听到叶天的话,庄客们都被吓傻了,还有十几个人直接尿了裤子。
“陛下,我们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呀。”
“都是张庄头,陛下,是他骗我们的,他们说陛下您是海寇,我们都是被蒙蔽的。”
“皇上饶命呀,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掏出转轮手铳对天开了一枪压住了庄客们的哀求声后,叶天高声说道:“都给朕闭嘴,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们了?相反,朕今日还要给你们一个立功受赏的机会。”
听到叶天的话,庄客们都愣住了,他们再没文化也知道攻击皇帝是多大的罪过。
他们原本只求能不要牵连家人,不要被株连满门,如今自己可以不死还可以立功受奖,这太不可思议了。
叶天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继续说道:“如今立功的机会就在你们面前,朕也不骗你们,田庄主人密谋造反,如今像此处一般的农庄还有四座,已经被朕用计骗出来了,现在就要击溃他们。”
“按照我大周律法,谋逆者诛满门,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忍心杀如此多的百姓,特意赦免了你们,朕已经下旨,让周围军队暂缓攻击,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