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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周军全体进攻。
看着不断渡过素水的军队,西田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深吸一口气,冷冰冰的说道:“东山沙,等最后一支军队渡过素水后,将所有船只烧毁,不能留给周军。”
“主帅,石川梨还没率军归来,再等等吧。”
“他回不来了,走吧。”
听说舍渠手下一个游侠,可以带周军入死地同归于尽后,东山沙异常兴奋,直接提出让石川梨率领两千军队前去补刀的计划。
若是周军最终脱离险境,则可趁其士气低迷,士卒疲惫之际,大军杀出,将其重创,若是周军陷进去无法出来,则可以截杀侥幸逃出来的周军残余。
这个怎么想都觉得不会吃亏的计划,西田尚坚决反对,东山沙对此表面上没说什么,可背地里,却与舍渠,石川梨两人窜连,最终在新军之中,负责殿后的石川梨偷偷带着两千人离去。
对此西田尚心知肚明,却没说什么。
这支军队,曾是安宋的经制军队,可那毕竟是曾经,如今的他们,早就成为安宋朝廷严重的叛逆,家中亲属也被牵连,支撑他们战斗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杀敌立功。
用周军的人头向安宋皇帝证明,他们依然是安宋的勇士,依然是皇帝陛下手中的利刃,他们不是叛军!
可开战以来,克难军一方节节败退,自己这次本能全歼一个大周近卫师,却因为一群猪队友而使计划夭折。
身居军营三十余年的西田尚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军中越来越浓郁的怨气,此时若是强行弹压,必然生变,而且西田尚的心中,也奢望石川梨能够建功。
计划成功,就可重创周军,逼其不得不战略后退,若是失败,他们固然会损失两千安宋子弟兵,可这两千人的死,却能再度激发剩余四千余士卒的斗志和杀气。
在西田尚看来,四千敢战之士比六千颓靡之兵更加重要。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石川梨那里一点消息都没穿回来,只能说明这次计划只成功了三分之一,周军肯定陷入死地,可他们毫发无伤的又出来了,石川梨所部被吞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军被拖住了,他们至少得意撤离,不必想之前白石河大战那般损失惨重,全无再战之力。
几股克难军想要北上支援,都被田睦,岛千,玉千三城守军挡了回来后,接下来一连五日,整个真腊突然变得无比平静。
迟迟不肯有所动作的舍圣理终于带着他的主力北上,西田尚带着残余军队与其汇合,而损失同样不小的大周一方则依托三城开始修整。
感受到决战之时已经到来,各路真腊权贵开始汇聚一处,准备决战,充满讽刺意味的是,经过连番失败,克难军总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可克难军高层却没丝毫喜悦,数量的增加必然意味着质量的降低,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各家权贵已经将他们能动员的青壮全部带来了,这一次,若不能成功,真腊权贵再无实力与大周抗衡。
正面主战场难得平静,可后方却打的一场热闹。
此时的骁卫军正在进攻泽真堡,一队士兵在架云梯,由于堡垒外面有高耸入云的围墙为防御,易守难攻,他们要通过云梯攀登上墙,再进行攻击。
并不惧怕骁卫军的进攻,士兵们都拿出看家的本领,一边用滚石击落攀上云梯的士兵,又用弓箭和标枪射击要发起攻击的士兵。
因为子弹稀少,火铳数量也不多,不能用于大面积射击,只能用来瞄准那些即将攀上城墙的骁卫军士兵。
骁卫军拥有最先进的武器和装备,敌军武器落后,却凭借坞堡的防御和高昂的士气,暂时占据着上风,牵制着骁卫军,令他们不敢再轻易进攻。
在泽真军的顽强抵抗下,他们占不了优势,只能暂且收兵。
储成文低着头,耷拉着肩膀,犹如一只丧家之犬,他自知这次没有攻下坞堡,将军定然会有所责怪,内心惶恐不安。
进到将军主帐,白鸟庆端坐在案台后面,其他军官分坐在两边。
储成文跪在中间,等待着属于他的命运。
“没用的东西!小小的一个坞堡,武器装备如此落后,给你五百精兵,你都攻不下,还给我折损大半!要你有何用!来人!将这等废物给我拖下去斩了!”
白鸟庆生气的将案台上的文书摔在储成文脸上。
他盛怒的样子吓得储成文两腿颤抖,连忙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将他拖下去。”白鸟庆看到他这副没有骨气的样子更来气。
帐外进来两个士兵,强硬的将储成文拖出主帐。
见储成文即将被处死,帐中的军官纷纷跪下,齐声道:“念在储成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将军饶他一命”
“没有功劳何来苦劳,他消极应战,致我军士兵多数战死,处死他是他罪有应得。”
一军官说道:“这次过错也不全在储成文,谁也没想到坞堡看着好进攻,实际上地形较高,易守难攻,实在是块硬骨头,储成文拿不下泽真堡情有可原。”
“是的,而且堡内的士兵也不知为何,竟如此善战,这也是意料之外的。”
“是啊,储成文也已经尽力,臣认为,现在恐怕不宜进攻,只能徐徐图之,坞堡内粮食有限,我们慢慢进攻,等他们弹尽粮绝,再一举将他们拿下,不费吹灰之力。”
“下官认为这个计谋可以行的通,这泽真堡迟早是我们的囊肿之物,只要它还在,我们迟早可以将其拿下,不必急于一时。”
“是啊,是啊,还请将军饶储成文一命。”
白鸟庆看着他们纷纷为储成文求情,脸上面无表情。
“无需再为他求饶,本将军意已决,明日午时便把他拉到三军面前,斩首示众。”
“将军,念在储成文初犯的份上,饶他一回吧。”一个不长眼的军官说道。
“饶了他一个,以后带兵不力的是不是都要饶过一命?饶了他,那些为他效命,因他而死去的士兵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