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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争吵之后，明禾丰没再和俞渺说过什么，从天衡大会回来的路上，除了日常问候，二人没有任何谈话。
他不敢去谈些什么，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往事在他脑海内重演一遍，从初遇俞渺，到她失忆。
午夜梦回，他想起来俞渺来天镜门的第二个上元节，那是他第一次带她过节。
漫天烟火映亮少女的眼，她的眸流光绚烂。
节日里的人格外多，他只能牢牢地抓着她的手，防止走散。
他买了条坠着毛绒绒的团子的发带，给她系上，白色的绒毛垂落在她乌黑的鬓角。
“师兄，我很喜欢这个。”少女稚嫩的声音比旁边小贩的糖葫芦还甜。
她说喜欢，他就记了好多年，每每有机会，都会为她寻些好看的、时兴的发饰。
那时，没有别人，也没有杂念。
他只觉得他们师兄妹以后每一年，都要来看烟花，师妹的鬓发总差一支簪花。
一切是什么时候变的？他迷迷糊糊有个概念，是赵明玉回来的时候。
这个久别重逢的童年玩伴将纯粹的情感搅得复杂，他开始思考责任、男女之情、婚嫁。
师妹是妹妹，赵明玉是他的责任。
他理所当然地将赵明玉划到伴侣，这样可以弥补他应该给到的照顾，师妹是他要照顾的妹妹。
一切顺理成章，没人异议。
所以他也没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他自身的不对劲。
他似乎生来就对情爱不敏感，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像是层层迷雾，不愿涉足，迷失自我。
而师妹失忆前看向他的最后一眼，穿透了雾霭重重，像破风而来的箭羽，毫不留情地穿透他。
浓郁血腥间，他窥见自己的□□，雾色里是泥潭，他却渴望着踏入深陷。
梦醒，他似乎把一切都想明白，却又不明白。
眼前是赵明玉唤他去用早饭，这是现实，和他的梦泾渭分明。
泾渭分明，多好的一个词。
正合适形容他和俞渺现在的关系。
他垂下眼帘，不言语，不动作，内心像那无助的孩童找不着家。
我爱她吗？
明禾丰在雾色中深陷……
他努力不去看赵春花头上的簪子，宽慰自己，师妹只是忘记了。
她又将出门，自己应当叮嘱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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