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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淼解释自己的心结,将自己一点点剖析清楚。
原来他也发觉自己对合欢宗以及风月场所出身的人抱有偏见。儿时的阴影是他久未愈合的伤,成长路上也没人悉心引导他,让这样的错误愈发壮大。
不,有人引导开解他,是师姐,是俞渺。
想到这里,莫淼脑海里浮现那天夜里,暮色中的馄饨摊,热汤上飘着绿油油的葱花,馄饨皮薄馅饱满,蒸腾的热气中师姐朝他微笑。
她温柔地告诉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背负着这么多长大很累吧,以后一切会更好的。
回忆像是一股暖流从心底淌向眼眶,莫淼别过头用力眨了眨眼,试图将眼泪逼回去。
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那就要靠自己突破,要让师姐看到成长后的自己。
他将自己计划如何化解心结和盘托出,既然阮烟对他感兴趣,那就顺着她,他来到合欢宗,以毒攻毒逼迫自己改变偏见,改变自小扎在心底的毒刺。
对修道之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坚毅,他若不突破自己的偏见,恐怕以后修行也难有突破。
听完莫淼的计划,笛绛和俞渺都陷入沉默深思。
不一会,笛绛拍了拍莫淼的肩膀,鼓励道:“不错!你既然有勇气突破心结,那就去做,师兄支持你!”
得到了师兄的认可,莫淼又将目光转向俞渺,师姐的眉头还是深锁着。
注意到莫淼的目光,俞渺看得出师弟的眼里是担心,忧虑于她的不认可。
俞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师姐没有不支持你,只是有点担心。”
她没法说出口小飞刚刚通知的任务,即将开启的回忆会是什么样,俞渺全然不知。如今,师弟在与自己的心结斗争,她要在此时找回记忆,会对莫淼造成影响吗?
俞渺垂眸,想起找回与谢贺的回忆那时,谢贺似乎是很难过的样子,只是那时候她也受情绪影响,全然不在意。
如果莫淼也会那样,会不会反而让道心不稳?
顾虑太多,思绪杂乱,俞渺得不出答案。
合欢宗弟子敲门告诉他们,为俞渺和笛绛准备的客房已经布置好,要带他们去看看。
二人这才结束了与师弟的叙旧,跟着合欢宗弟子去看各自的客房。
笛绛和俞渺的客房在一个院子里,离莫淼的住处有些距离,但布置得也是极为雅致舒适。
笛绛都忍不住感慨道:“我要是师弟,我也不想回天镜门,这多舒服啊。”
……
另一边,俞渺和笛绛离开后,莫淼还坐在原处,看着桌上刚刚招待师兄师姐的茶盏发呆。
师姐的那杯茶几乎没动,她似乎一直在纠结什么心事,无心喝茶,连茶冷了也没沾过一下。
莫淼垂睫,心生忧虑,师姐是不放心他吗?
室内的静谧思索被一声女子的轻笑打破。
“见到师兄师姐感觉如何?小淼。”来者是阮烟,她来的时间刚刚好,正是笛绛和俞渺前脚离开。
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气息靠近自己,莫淼眉头下意识蹙起,却又立刻逼迫自己熨平眉心。
根据这些时日对这个女人的认识,莫淼深知她不是来得时间巧,可能是早早就来了,看完一出好戏才现身。
“宗主有什么事吗?”莫淼问道,也不知道阮烟都听了些什么,作何感想。
先回答他的是一截红色的衣袖,羊脂纤手抚上他的脸颊,一抹暗香袭来。
莫淼下意识要躲,却很快忍住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位修为高深、身居宗主之位的女子一向不正经,没事就要对他动手动脚。
既然是他自己选择要借着这个机会,突破心结,就要一并接受。
“小淼和师兄师姐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呢,这么不说给我听听?”阮烟的声音如她的名字,像是缕缕细烟飘进人的耳蜗里,骚弄得泛痒。
“若不是我来早了,还不知道小淼有那么多心事……”
似嗔怪,又似埋怨。
她的声线听不出喜怒,还和往常一样轻佻不着调。
莫淼的背却逐渐绷紧。
“我就奇怪,你不情不愿的,为何还要答应我来合欢宗。”她的指尖抚过,指甲轻轻刮过莫淼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
少年的耳际红了,他总算是招架不住,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欺瞒你。”
“诶没有哦,当然不算是欺瞒,你又没有骗我。”阮烟得到了少年的服软,便满足了,指尖点着他泛红的耳廓,笑道。
她本来就不生气,只是想调戏人玩玩。
“你放心,姐姐不生气。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话轻飘飘地落下,莫淼心里却是狠狠一沉,“各取所需”多么不负责任的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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