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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村里人找到郑守才的时候,他已经被老黄牛拖拽到村门口。尸体被顶烂了,胳膊、腿、脑袋、内脏流了一地,扔在村大门的尸体只剩下了小半截。
村里人报了警,但种种证据都显示,这就是一起动物杀人报仇的意外事件。
当天晚上,村民在村外去往屠宰场的路上找到了郑守才家那头老黄牛。老牛的头脸上全都是血,牛角上面还挂着郑守才的一截肠子。
杀人的牛可留不得。
村里人纷纷拿着棍子、砍刀,追着那头牛就要杀。
老黄牛一边跑一边哞哞地叫着,很快,全村的牛都跟着叫了起来。
在撞伤了三个人之后,这头老黄牛被绊锁放倒了,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刀砍斧剁,就把这头老黄牛给杀了。
当时村民在杀那头老黄牛的时候,村里的牛叫声此起彼伏,感觉就像是一声声悲鸣。
就从那天开始,怪事开始在村里不断发生。先是全村的耕牛集体罢工,死活不肯踏出牛圈半步,耕犁更是不可能上身,一个月里好几人被自家耕牛所伤。
从前老老实实干活的耕牛,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就好像它们全都有了思想,知道郑守才家牛的事情,合计好了要报仇一样。
这情况吓坏了村里人,他们一起开会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村里所有的牛都杀了,回头再从外面买小牛回来养。
计划制定好了,村里人从屠宰场请来的宰牛工人,他们带着专业的电牛工具,带电的长杆子往牛身上一怼,噼啪一响,牛就倒了,屠夫上去下刀子放血,搞定。
全村总共30几头牛,一个下午,杀了个干净。
可是就在这事发生的当天晚上,村里人却听见了牛叫,但是村里明明已经一头牛都没有了。
牛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虽然这叫声听着瘆人,但总算没再出类似牛伤人的事件,村里的风波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一个月后,半夜牛叫声停止了,村里人觉得事情应该过去了,就陆续从外村买了新的小牛回来。
可就在村里的第一头外来牛买回来的第三天,伤人事件再次发生,新买的牛又集体发疯一样哞哞地怪叫,有人靠近它们就又是顶,又是踢咬,漆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无奈之下,村里人只能寻摸着把牛卖了,或是杀了。
但“抚远村的牛会杀人”这事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没有人敢买抚远村的牛,就连屠宰场的人都不敢来了。
据说,之前杀光抚远全村牛的那个屠夫,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在家里自杀了。他是用头在家里发疯一样撞墙,人们见到屠夫尸体的时候,屠夫的脑袋已经严重变形,就像使劲磕碎在桌上的煮鸡蛋,脑浆混着血,涂了满墙都是。
最后,这牛卖也卖不出去,留也留不得,村里人就决定把牛杀了吃肉,大不了以后不用牛耕地了。
但就在这个决定做出来的当天,村里新买回来的所有牛就好像得到了情报,全部发疯一样到处撞、到处咬,把村里上下搅了个天翻地覆。
村民没招了,只好报警解决。
页夹里的资料到这里就没有了,不过想想昨晚在大院里看到的那两头牛,多少能猜出事情的后续了。
“所以,我们这是要去抚远村,弄清楚为什么那些牛会伤人吗?”我向陈涛确认道。
还没等陈涛回答,开车的徐晓谦就接话啧啧感叹道:“可不是嘛,就为了这事。说起来可是够邪乎的,尤其是昨晚看到你和刀在空中飘,我这十好几年培养起来的唯物主义科学观都要被颠覆了。”
“也没那么夸张吧?”我笑道。
“那还不夸张吗?你是不知道从我们的视角看过去,当时的情况是有多诡异,尤其是后来听陈涛跟我们说,他最后那刀是对着空气砍的,但手感就好像看在了一块硬骨头的上,较劲砍了两下才砍进去。他在保……”
说到一半,徐晓谦突然停住了,咧着嘴嘻嘻一笑,生硬地转移话题说:“村里现在一头牛都没有了,咱们过去绝对安全,主要是跟村民交流交流,村里四处转转,看看牛发疯到底是真的要报仇,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对了,你听说过牛能听懂人话这种事吗?”
“听过一点。比如东北那边的保家仙,五路人马,胡黄常蟒黑,大多都是动物成仙能听懂人话。”我顺着话题说道。
“保家仙啊,这我还真听过不少,你亲眼见过吗?”徐晓谦接过话题一脸兴奋地问道,一边说一边回头。
那车开得飞快,他一回头,吓得我眉头一皱。
“老实开车,别乱回头!”陈涛在旁边厉声提醒道。
徐晓谦咧嘴一笑,赶紧把脑袋转回去,柔顺的头发随之一飘,就像电视上经常出现的洗发水广告。
“所以,你见过吗?”徐晓谦把断了话题又接上了。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
老实说,我只是从老头子嘴里听过关于胡黄常蟒的传闻,亲眼见,倒是从来没有过。
按照我家九等咒法的理论,所谓供养保家仙,原理就是炼咒物,从4等化生咒到6等强生咒,再从5等遗生咒到9等外生咒,这咒法反复结合,前后返跨,不是个中高手,根本养不成保家仙。
所以,我爷不止一次叮嘱过我,以后要是遇到出马仙,务必客客气气,因为这类人的背后都存在着一个通古知今的厉害咒物,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
如果真按照这个思路去推想,抚远村那些能听懂人话的黄牛,会不会是要成保家仙呢?
在我胡乱想着的时候,高速路旁的提示牌子显示着,我们距离海城市已经不远了。
“抚远村在海城滨化县,后面的路不太好走,等会咱们在市里先吃顿饭,造饱了再出发,免得到村里没什么吃的。”徐晓谦又开口说道。
我一听吃,顿时来了精神,但看看手里的页夹,突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咱别吃牛肉。”我提议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等会我带你们去吃嗨锅。”
“什么嗨锅?”我好奇地问。
徐晓谦神秘一笑,故弄玄虚地抿着嘴没回答。
旁边的陈涛面无表情地解释说:“就是蘑菇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