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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七章 纸童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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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拿自己当根葱的人,往往特别善于装蒜。村长就是特别善于装蒜的人,比谁都能咋呼,一个小村长架子比市长都大,对那几个小伙子高声喊叫:“都听你们赛牡丹赛奶奶的,谁要是不听话,别怪到时候我收拾你们……”

村长这么一威胁,八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老实的跟个木头人似的,任由赛牡丹摆弄,摆了个简陋的八卦阵,赛牡丹身在其中,念诵着咒语,摘下后背的花布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铜盆放在了地上,又从花布包里拿出纸钱,用火点燃了,点燃了的纸钱燃烧起来,却并不燃烧透,而是带着火光朝着棺材方向飞了过去,那情景在阴暗的环境中,竟然煞是好看。

黄色纸钱上面印着红色的印字,在火光和阴风中旋转着就奔棺材去了,眼见着那纸钱就要带着火光落在棺材上,突然,从棺材里面冒出一声大响,嘭!随着这声响,噗!的一股阴风吹了过来,原本诡异神奇的纸钱,竟然在棺材前面打起了旋转……

后面的纸钱也跟着飘了过来,都被那股阴风顶在了棺材前面,旋转飘舞,却不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棺材里面的嘭嘭的闷响急切了起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全都有些毛骨悚然,惊呼声一片。

村长看的眼睛都直了,跺着脚的朝李不昧喊道:“管管,管管你爹!”

李不昧咋管他爹?他个刚上大学的学生,碰到这事,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他早就看明白了,甭管是赵老三还是赛牡丹,用的办法都是想把他爹的棺材给烧了,把他爹给烧成灰,这样就不会闹僵尸了,可李宝贵不能入土为安,那是他大大的不孝,何况,真实缘由都没搞清楚呢,怎么就要烧了呢?

纸人都活过来了,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那不是他爹的声音,他爹诈尸肯定是那个声音搞鬼,咋就没人搞个清楚?咋就没人想要对付那个声音,反而奔着他爹的棺材使劲呢?

就算是他爹猫惊尸诈尸了,也是在棺材里面,并不能出来,只要村长解决了那个奇怪的声音,把他爹给葬了,也不会出来闹僵尸,怎么就非得烧了呢?

李不昧肯定是越想越憋屈,忍不住朝村长喊道:“村长,不是俺爹闹僵尸,是有个鬼东西缠上了我们,你让神婆收了那鬼东西,再让之前的杠夫抬到埋葬之地,把俺爹埋了就行了,那些杠夫是收了钱的,那有干活干到一半的?”

李不昧觉得他话说合情合理,村长应该会明事理,没想到村长见他管不了他爹,压根就不搭他,不光是村长,所有的人都不搭理他,像是这事跟他没关系,赛牡丹也发了狠,从花布包里拿出三道黄符来,咬破了手指,在黄符上面点了点,嘟囔的声音更加大声了起来。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看着赛牡丹施法,比看戏可刺激多了,既好奇又紧张,一眨眼的功夫,赛牡丹点完了三张黄符,朝着燃烧着火光的小铜盆里面一晃,黄符砰!的声燃烧了起来,像是被热浪轰推了一把,嗖的声朝着棺材飞了过去。

后面两道黄符也同样燃烧起来,前后相迭朝着棺材飞去,那股子阴风显然已经阻挡不了三张黄符了,竟然被第一张黄符贴在了棺材上,轰!的声就烧了起来,李不昧惊呼了声,刚想上前去扑灭了那火,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晃荡着站了起来,朝着那燃烧的黄符呼的吐了口气,噗!的声那燃烧着的黄符就被吹灭了。

那白色的人影,竟然是白纸扎成的童男,这一幕太过惊悚,许多人干脆不敢看了,扭过了头去,更有许多人吓的双腿发软,想走都走不了,只能是继续往下看,可往下看,就更加渗人了。

纸童男吹灭了棺材上的黄符之后,挡在了棺材前面,先是伸左手,抓住了赛牡丹的第二张黄符,然后伸右手抓住了第三张黄符,奇异的是,这两张冒着火光的黄符,竟然没法点燃白纸做成的纸童子,更诡异的是,纸童子突然张开了嘴,把这两张黄符塞进了嘴里,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比李宝贵挠棺材板还渗人呢。

要不是赛牡丹突然喊了一嗓子,呀!镇子上的人吓得差点就一哄而散了,赛牡丹这一声呀,跟京剧青衣似的音调拉的那叫一个长,大家就感觉耳朵里全是呀呀的声音,然后赛牡丹从她的小花布的包里拽出一个小红灯笼来。

赛牡丹的这个红灯笼做的非常精致,却不是喜庆的圆形,而是长筒形状的,是谁家死人了门口挂的那种灯笼,颜色却是鲜红的,上面用金粉画着诡异的符号,还有一张挺抽象的鬼鬼脸。

灯笼被赛牡丹拎在手里一抖落,里面的烛火就点燃了起来,赛牡丹在红灯笼上面比比划划了几下,朝前一推,在没有人的情况下,红灯笼像是有人拎着一样朝着纸童子飘了过去。

纸童子在吃了两张黄符之后突然就跌坐在了棺材前面,对逼近的红灯笼视若无睹,眼见红灯笼到了白纸人面前,那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臭婆子,跟我用红灯照鬼,你祖宗我又不是个鬼,照什么照?倒是你这该死不死,被淹死鬼附身的臭婆子装神弄鬼的冒充起了大仙,你还要脸不要脸?”

语气还是那么的尖酸刻薄,还是那么的死板和单调,赛牡丹却听得一愣,到了纸童子跟前的红灯笼突然就倒着飞了回去,嗖的声,冲到了八个小伙子前面,赛牡丹布置的八个小伙子全都是童男子,又站的是八卦位,竟然挡住了那红灯笼。

八个小伙子全都感觉阴风刺骨,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还没等有所反应,下身突然一凉,低头看去,裤子被扒了下来,哎呦!最前面的小伙子哎呦了声,急忙低头提留裤子,这功夫,顺着他向右,剩下七个小伙子的裤子全都被扒了下来,哎呦哎呦……

哎呦声中,八卦阵等于是被破了,赛牡丹一辈子没成亲,突然看见围住他的八个小伙子白晃晃的皮股,心神一晃,那红灯笼嗖的声倒飞回来打在她身上,噗!的声,赛牡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八个小伙子,八个大白皮股,白晃晃一片,太夺人眼球了,一瞬间镇子上的人竟然没去看赛牡丹,而是看向了那八个皮股,整个镇子一片寂静,好在村长见多识广,反应过来的最快,气急败坏的对周围的人喊道:“老爷们的皮股有啥好看的?你们就不怕长针眼?”

然后又对赵老三喊道:“快不快去把你赛奶奶扶走!”

喊完赵老三,又朝八个小伙子喊道:“把裤子给我提留上,丢人现眼的玩意。”再看向李不昧,喊道:“管管,管管你爹……”

八个小伙子如梦方醒,提留起裤子就往后跑,谁还顾得上赛牡丹啊,看热闹的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他二婶子,李家是诈尸,闹鬼,还是闹妖怪啊?咋还把小伙子们的裤子给扒下来了呢?别说,赵老根家老二的皮股蛋子还挺白!”

“看不明白了,可你发现没有,只要不找它们麻烦,人家也没找咱们麻烦啊,又没上了谁的身,又没蹦出来咬人,就是挠棺材板的声音太渗人了……”

“村长会想办法的,要不就离开家躲几天了……”

议论声中,赛牡丹面如金纸,一口血吐出来软在地上不动了,人是村长请来的,给了一千块钱,成了这个样子,村长也糟心,更糟心的是,赵老三听到他的话竟然没动,老头也没客气,抡起烟袋锅子给了他两下,喊道::“快去,站在这挺尸啊!”

赵老三早就吓得够呛了,挨了两下不敢不去,“哎哎!”了两声,去拽身边的两个小伙子,那俩小伙子被他一拽腿就软了,压根就不跟他去扶赛牡丹,赵老三无奈,回头看着村长道:“村长,他们都不跟我去!”

村长这叫一个生气,拎起拐杖劈头盖脸的给了两拐杖,骂道:“都不去你就自己去,谁让李不昧是你的便宜外甥,谁让你比李宝贵的孝子贤孙还殷勤,谁让你要夺人家宅基地,还能让所有人都看出来,快去,要不老子揍死你……”

赵老三再横再混,也不敢跟村长横,被拐杖敲的疼,顾不得别的了,一溜烟跑过去,背起赛牡丹就往回跑,抬头见村长举起了拐杖,对他喊道:“傻货,你往那跑呢?还不赶紧给送回家去!那谁,去找大夫,上门给赛牡丹看看……”

赵老三嗷的一声,背着赛牡丹往她家跑,这边闹腾的差不多了,那边也消停了不少,捶棺材的声音没了,纸人也不动了,风轻云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个刻板单调的声音也没再出来,可是,谁都不敢再靠近棺材了。

折腾到了这会,可也就傍晚了,正是该吃饭的时间了,村子里的老娘们看到天色渐晚都回家做饭去了,就算老爷们不吃,孩子也扛不住饿呀,村子里看热闹的人散去了一小半还多,就剩下一些闲汉和不管做饭只管吃饭的老爷们。

村子里的人饿了,我就感觉更饿,忍不住对寇先生道:“师父,咱们也该吃饭去了吧,我都快一天没吃饭了。”

寇先生摇摇头:“吃饭着什么急?你以后有的是饭能吃,看热闹要紧,一会还有热闹看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