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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秦轮换着开车,开了一天一夜,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来到了谢小娇的家乡,一个曾经的国营农场,现在已经归地方了,变成了村,大的框架还在,人却已经剩下的不多,谢小娇的家早就荒废的没了样子,但是平房还在,院子也还在,杂草横生,我和老秦进了院子,没看到谢小娇。
老秦对我道:“小娇妹妹不在,不会一个人独斗老虎妈子去了吧?”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里面有人为的痕迹,屋子里也被简单收拾过,甚至我还看到了谢小娇的背包,说明谢小娇的确是回来过,不在家当然就是去报仇了,我对老秦道:“把背包放下,带好东西,咱们去找谢小娇。”
我俩把背包放下,刚准备去找谢小娇,外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谁在我家?”
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我不由得一喜,跳出了屋子喊道:“小娇妹妹,是我和老秦啊。”
谢小娇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两个黑色的朔料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淡然的看着我和老秦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回答谢小娇了,这娘们傲娇的很,不给她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见得让我和老秦帮她,为此我也花费了点心思,笑着对她道:“我们是来给你当助手的,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也该我帮你一次了,你放心,我和老秦听你的指挥,你让动手,我们就动手,你不让动手,我俩就站到一边。”
谢小娇虽然冷,但她不是个傻子,知道是谢七爷找的我,沉默了会,突然笑了,问道:“你们真听我的?”
老秦掏出了杀生刀,嗯了声道:“我们肯定听你的,你让我捅谁我就捅谁?你让我捅小鱼我都捅一下子给你看看。”说着还用杀生刀对我比划了一下,吓了我一跳,急忙躲开了点,谢小娇看看我俩,点头道:“行,不过,我可没买那么多吃的。”
听到谢小娇答应我俩留下,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急忙道:“没事,没事,我们自己带着呢,不光带了吃的,还带了帐篷和睡袋,不给你添麻烦。”
谢小娇嗯了声,朝着屋子走来,我闪开了一点,当谢小娇走过我的时候,突然小声对我道:“谢谢你来帮我,我没有那么不知好歹。”
我一直以为谢小娇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一根筋呢,现在看来也不是一点情商没有,那就好沟通了,然后……然后谢小娇并没有着急带着我和老秦去找老虎妈子报仇,而是在院子里稍微收拾了下,画了个圈开始烧纸。
原来谢小娇是去买纸钱了,谢小娇神情悲苦,慢慢的烧纸,我忍不住问道:“你父母的阴魂没有被七爷带走吗?”
我这么问是因为既然谢小娇的父亲跟谢七爷是好友,那他们两口子死了后,谢七爷还不把他们的阴魂给带走?如果谢七爷已经妥善安置了谢小娇的父母,烧纸作用基本不大,难道谢七爷还能缺了他们的冥币花?
谢小娇听我问起,沉声道:“虎吼断人魂,我父亲被老虎妈子害死,魂魄残缺,无法转世投胎,七爷把我父亲带到了一处水潭,正在滋养我的父亲的阴魂,我估计还得有个几年才能恢复完整,那个时候我或许还能再见我父亲一面,而我母亲的阴魂一直在老虎妈子的手里,所以我不光是来报仇的,还是来搭救我母亲的,她肯定已经死了,但阴魂被控制,或许……已经成了伥鬼了。”
我突然就明白为啥谢小娇没有着急动手了,她有顾忌,而且似乎很棘手,所以没有拒绝我和老秦帮她,我点了点头,没打扰谢小娇烧纸,老秦点了根烟,蹲在地上问烧纸的谢小娇:“你回来几天了?”
谢小娇淡淡道:“我比你们早到了两天,看到左边的那座很矮的小山了吗?”
我和老秦一起朝左边看去,夜色朦胧,明月高悬,远处有一座低矮的小山,谢小娇道:“我们这的人管那座小山叫东山,人死了都埋在东山上,老虎妈子就在东山上,七爷在东山设下了两道禁制,一个是困住老虎妈子的禁制,它出不来,在外围还设置了一道禁制,人可以自由出入,祭祀都没有问题,但是在第二道禁制里面有一个伥鬼。”
“第二道禁制的范围比较大,整座山都在范围之内,那是给伥鬼留下的,因为经常有祭祀的人来烧纸,会带一些烧鸡,猪头肉,烟酒之类的,所以那个伥鬼就把这些东西扔到山洞附近,供养老虎妈子,加上整座山上也有野兔,狍子,野鸡之类的,所以老虎妈子没有被饿死,但要找到那个伥鬼,才能找到老虎妈子的洞穴。”
“不过,那个伥鬼很奸猾,也很胆小,从不惹事,我没抓到它。”
谢小娇说完,哥们对谢七爷又多了一份了解,那是真……阴啊,为了帮助谢小娇报仇,能弄死老虎妈子,楞是不直接弄死,而是给封住了,让你出不来,但还放了一个伥鬼在外面,伥鬼可以给你送食物,可以往里扔东西,但是里面的老虎妈子出不来,饿不死你,就干耗着你,然后等谢小娇有了本事,亲手来报仇。
谢七爷好手段,好心机,他都已经为谢小娇做到这种程度了,弄死老虎妈子还有难度吗?当然是有,但是这难度只有一点点,比如说,找到那只伥鬼。
想到这我又有些酸了,看看谢七爷这老大当的,亲爹也就做到这样了,再看看我的老大,坑我上瘾,真是……我叹息了声,谢小娇看了看我,轻声道:“你不用可怜我,起码我还能为父母亲手报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不是可怜她,而是嫉妒她,哥们有点……太没情商了,而且谢小娇也的确可怜,好好的一个家庭,被特妈一个妖精给祸害了,怎么报仇都不为过。
我什么话都没说,老秦凑过来了,认真对谢小娇道:“无论你要面对什么,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坚持下去,给自己一些肯定,你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如果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找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生命太短,没有时间留给遗憾,若不是终点,请微笑一直向前。虽然你经历了痛苦,但是你要记住……”
我惊讶的看着老秦,麻痹的,这些话不是该我说嘛?哥们才是熬心灵鸡汤的高手,老秦这狗日的抢我的生意,我推了一把老秦,老秦往一边挪了挪道:“小娇妹妹,你要是心理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找我,你可以跟我诉说你的过往和痛苦,我愿意当你的知心大哥哥。”
让我没想到的是,谢小娇烧完了纸,看着那燃烧的火焰,开口道:“好,我以后要是心理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找你。”
老秦急忙道:“你现在就可以找我,虽然我没系统的学过心理学,但我资质好,对于心理学已经开悟了,小娇妹妹啊,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谢小娇没说话,站了起来,朝屋子里走去,我没跟进去,而是小声对老秦骂道:“老秦,你特妈有点正事行不行?别刺激谢小娇了,咱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帮倒忙的。”
老秦不服气的耿着脖子对我道:“小鱼啊,你没见识我不怪你,但你也太无知了吧?你就不能好好的了解一下心理学吗?”
我没搭理他,正准备进屋问问谢小娇下一步该干什么,谢小娇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了一瓶白酒,另外两个朔料袋里装着油炸花生米和猪头肉,对我俩道:“咱们三个喝点,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我跟你们说。”
看到谢小娇拿出了白酒和花生米,我楞了下,谢小娇这么稳的住吗?不着急去干掉老虎妈子,反而要跟我和老秦喝酒。
谢小娇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道:“现在才八点多钟,不到子时,那个伥鬼不会出现的,还有两个多小时,咱们总不能干等着,来,陪我少喝点,喝完了咱们去找那些鬼东西。”
谢小娇都这么说了,那就喝点呗,我和老秦跟着谢小娇进了她家,她家住屋是那种老式的土炕,占据了半个房间,没有电,就没有灯,好在今天是个月亮地,这边的空气也好,月光顺着没了玻璃的窗户撒进屋子里,照在炕头上,竟然一点也不影响视线。
谢小娇在炕上铺了个野外用的毯子,起开了白酒,她拿出自己的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剩下的是我和老秦的,我矿泉水瓶子做了个杯子,剩下的让老秦对瓶吹,一袋花生米,一袋猪头肉。
简单却又很自然,谢小娇道:“没有筷子,下手吧,来,我敬两位一杯,感谢你们能来帮我,这份人情我谢小娇记下来了。”
谢小娇端起杯子跟我和老秦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白酒,然后……然后她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很显然她平时是不喝白酒的,我刚想拍一下她的后背问问没事吧,老秦一把拽住了我,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看了一眼谢小娇,就见她弯着腰一边咳嗽,一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