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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马,出城
“少爷,这玉佩值不少钱吧?”
刘谦望着杨晨手里的圆形玉佩,眼热的说道。
杨晨却是看着远去的骑兵队伍久久不语,手握着那枚玉佩,越来越紧。半晌,他才轻声恍如呢喃一般说道:“钱?这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是我全家的人头啊!”
“少爷您说什么?”刘谦疑惑的凑过来问道。
杨晨没好气的将玉佩扔给刘谦,但想了想,又劈手夺回来,道:“这件事谁都不许说,明白吗!”
刘谦点点头,十分不解,那可是陈国公啊,当朝有数
的掌握实权的国公,再说侯君集现在还掌握兵权呢,这种人因为一首诗就赏赐下来一块这么好的玉佩,少爷为何不开心呢?
刘谦不懂,但杨晨却明白跟侯君集产生交集的后果,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啊,这样恐怖的事情,那是钱能衡量的?
本想让刘谦拿去长安当掉,最后想想,这东西或许将来能用来坑人也说不定。
于是留了下来,回到后院将玉佩交给祖母,她老人家藏东西没的说,严实的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到!
现在名算是扬出去了,但还不够,杨晨要给众人一种他是文人的感觉,如果能有这种感觉,那就需要他沽名钓誉一番。
于是第二天,水调歌头木牌旁边,再次多了一块木牌,上书:感念当今圣上仁德,杨家酒肆从今日起,一直到中秋节当天结束,无论酒水菜品,一律半价,但若出现浪费现象,将双倍罚款,望周知。
木板下半部分,是一首诗:《锄禾》。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告示一出,顿时杨家酒肆的生意好了很多,来往的行商不用说,就连林苑驿的人也来他这里吃饭。
杨晨卖的酒水都是没有蒸馏的,他现在还不想拿出来,现在酒肆的生意,主要靠他所剩不多的调料,以及那些色香味俱全还别具创新的下酒菜。
羊肉还能这样吃!
萝卜原来这样腌制一下,会这么好吃!
这是蘑菇吗?你们家竟然敢将蘑菇做成菜,不怕中毒吗?咦?这么好吃,咦?没事,吃吃吃!
杨家酒肆的下酒菜之名,早已传遍长安跟林苑驿,今日,更多人热议的,却是杨家少爷杨晨,或者说,是杨晨的那两诗一词。
“这首诗厉害了,语言直白,却直击人心啊!”
“不错,看到这首诗,我脑海里甚至出现了农人劳作的辛苦场景,以后我绝对不浪费粮食了。”
“这年月,有这样一首诗,如果流传开来,想来那些高门大户,也能节俭一些吧。”
“我还是感觉《秋词》更好,年轻人就该有年轻热的飞扬,写那么深沉的东西,我不喜欢!”
“错错错,大错特错!愚兄到是觉得《水调歌头》最为出彩,意境高远,细腻绵长,会回味无穷啊!”
“不不,《锄禾》一出,之前两首瞬间成为无病呻吟之作,只有《锄禾》这等关心民间疾苦的作品,才能算是好诗歌!”
“几位,我到是对杨晨这个人很好奇,据传他以前不过是在林苑驿一家私塾内流连数月而已,为何今日竟能做出此等质量的诗词,你们不奇怪吗?”
此等议论,不仅在杨家酒肆外出现,在林苑驿,在长安,同样有人在谈论,没办法,现在好的诗词太少了,出现一首,立刻就会被人传颂,何况杨晨这三首,都是质量上乘之作。
长安文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与一人对弈,他手边放着的,正是《锄禾》的手抄本。
可以看到,在《锄禾》那张纸下,还有两张纸,上面分别就是《秋词》与《水调歌头》。
老人落在一子,笑呵呵道:“吾辈后继有人矣!”
对面中年文士打扮的男人剑眉星目,看上去英俊不凡,他瞥了一眼那张写着《锄禾》的纸张,淡淡的道:“恩,这首《锄禾》才入得我眼,至于前两首,不过是无病呻吟之作。”
老人指了指中年文士,苦笑道:“你啊你,魏征之能在于朝堂,在于万民,诗歌鉴赏之道,你不懂!哼!”
中年文士,自然就是魏征,他不屑的道:“那杨晨我早有耳闻,不过一介商贾之流,豪商无国,他不过与民争利,吸食百姓血汗而已,即便作得两首酸诗,我魏征,还真不屑评论。”
老人摇头,手中捏着棋子迟迟不曾放下,他看着魏征,道:“你见过这位杨小郎?”
魏征蔑然摇头:“为何要见?”
老人再问:“没见过为何下如此结论?”
魏征依旧轻蔑:“此等商贾,不过蛀虫。”
老人笑了,道:“不怕看错人?”
魏征断然反问:“我是魏征,可会看错?”
老人指了指天空,魏征瞬间哑然,是啊,当年那位本该登上宝座之人如今已然作古,岂非是他看错人了!
老人道:“眼见的人都能看错,这未见之人,你又如何确定不会看错呢?魏征,你太倨傲,这对你不利,朝堂之上,你多次顶撞陛下,纵然你是在坚持心中之道,但你可曾想过,如果陛下哪一天恼怒之下,将你斩杀,你心中所愿,如何实现?”
魏征皱眉道:“先生,魏征所愿,与陛下所愿,应为一致,如此,为何陛下要杀我?”
这下老人哑然,魏征的宏愿便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确应该是李世民之所愿,但,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魏征不懂,而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老人将棋局拂乱,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有你的坚持,希望你能有个好结局吧,我老了,已经帮不了
你什么了,你性格已成,也断然没有改变的道理,你去吧。”
魏征蹙了蹙眉,起身朝着老人恭敬行礼后转身,这时候老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别忘了我的话,没见过的,还是不要下结论的好。”
魏征再次回神抱拳行礼,眼看老人在一颗颗捡起黑白子,却是没分黑白一股脑装在盒中,魏征这个强迫症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回身离开。
走出文馆,文魏征看向林苑驿方向,思忖片刻,道:“备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