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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以被洗去的记忆都想起来之后，他便常常回忆起以前，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所有的人在他记忆中清晰又遥远，美好得如同天国幻梦。
而使得自己失去这一切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所以他怎能不恨？
一路上事多，他渐渐把这些事抛在脑后，以为自己可以淡忘放下，但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冲出来。
现在导致他日日梦魇的罪魁，就在面前。
他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如潮水的恨意和杀意，这个人……杀他一次当然不够，他现在就控制不住想要杀他第二次了。
“我总疑心你与他是两个人。”闻莺说，手忍不住颤抖，“你告诉我，你是吗？”
灵均这个没拿到剧本的，现在发生这种事当然懵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该说什么。
他停在原地半晌，还是决定要挣扎一把：“我、确实都忘记了，如果我之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对不起。”
他说完一抬头，就震惊地发现闻莺哭了。
他心中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关切道：“你……”
然而他立刻被那把短刀隔开，因为挥动得太快，导致他手上被划出了一道血口，骤然间流出血来。
他心中骂骂咧咧，立刻站住不动了。
还是男主这突出起来的眼泪让他搞不懂。
闻莺则是脑中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了许多年的道歉，居然在这一刻出现，并且出现得如此容易。
他曾经把大祭司推到地上，一刀一刀凌迟的时候，这个人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道歉，而现在……道歉来得如此这般，轻而易举。
眼泪控制不住，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眼泪很多的人。
原来为了这么一句道歉，他等了那么久啊……
闻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把刀收起来，往前走一步，看见灵均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大祭司身上流露出来的恐惧情绪让他万般受用，面上不表，心里却痛快非常。
他低眉垂眼，又是很乖顺的样子：“师父，我错了，刚刚是想起过去，将师父当成其他人了。”
他都这么说了，灵均还能说什么呢？
手上被划的那一刀，只能自认倒霉吧！
两人出了玉鼎楼，就在不远处找了个客栈住下，甚至闻莺亲自给他送了伤药来。
灵均道谢，自己一个人默默在房间里把药摸了，然后就躺在床上疯狂敲系统。
他娘的，之前还以为自己是带薪休假，没想到这个小崽种的背后故事有点多，他招架不住，想赶紧拿到剧本走剧情，然后迅速溜之大吉。
他可不想再这么下去，最终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但当然，系统还是没有反应。
灵均躺在床上长叹了口气，如若不是他很肯定自己经历过那么多世界，现在都要以为自己真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脑子出了问题。
两人在客栈休息了几天，然后闻莺忽然来敲他的门，邀请他晚上一起去乘舟游湖，为了赔罪。
灵均不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