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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突然想起,杰森其实也送过你头绳与头花………在意识到你究竟有多么宝贝这一头长发之后。
……你想,既然你穿的衣服是杰森送的、你穿的鞋子是杰森陪你一起买的,为什么不把你的一身行头都换成与杰森相关的东西呢?
这个念头让你的心跳不由加速,你难以自控地幻想着,这也算是提前带着杰森一起看看大都会了吧?
你小跑回卧室,从床头柜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小铁盒,在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有着与你的记忆相符的数个头绳与头花,除此之外,还有几块橡皮、和几个钢尺、以及被你仔细折叠好的数张小纸条。
你的目光在那些纸条与橡皮上微微停顿,然后从这些头绳与头花里,挑出了相对不那么难看的一条。
嗯,是的,你发自内心地觉得,在送你头绳的时候,你的同桌多半还把你看做是一个只看小马宝莉的傻姑娘,要不然,为什么,他送给你的这些头绳,无一例外的全是七彩色的呢。
——鲜艳夺目、戴不出去的七彩色。
……没有哪个女孩子可以说这样艳丽的七彩混搭很好看吧?
这么多年以来,除去在他刚刚送你头绳的那一个月——在那一个月里,为了对得起同桌的心意,你坚强地戴着缀着不同装饰物的七彩头绳出门上学——除去那一个月,你再也没有戴过这些审美至多只有三岁的七彩头绳了,但是现在……
你咬住七彩的绳尾,垂下的视野中还摇晃着一只袖珍的七彩小马,你拆下了本已绑好的头绳,换上了这个绝对会被人认为是非常幼稚的七彩头花。
当你再次侧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与两年前——那是同桌送你头花的时间——与两年前不同,现在的你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头花戴不出门了,你觉得它又活泼又可爱,就像……嗯,就像是同桌心中的幻象风景,你坚信杰森的心中一定住着一道缤纷的彩虹,而不像你的其他同学,他们心中的色彩单调而又枯萎。
当你真的踏出了家门时,距离吃过早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换句话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你知道这有点不好,就像是杰森已经回不来了一样,可是你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杰森,比如,在这一刻,同桌催促你的声音就又出现在你的耳边………准确地说,那甚至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他终于等不及地给你发了短信,问你为什么只是上去换身衣服——因为之前的那身衣服已经汗透了——还这么费时间。
那时,你不想让他久等,于是你匆匆忙忙地套上衣服就冲下了楼,你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似乎等得不耐烦的小少年,这让你的步伐更为急切,心中升起愧疚,然而,等到你真的冲到了他的面前时,他却目瞪口呆地看着你,然后他毫不客气的捧腹大笑,一边笑你的头发就像是一头母狮子,一边笑你的衣服是什么新的流行吗,为什么帽子会放在胸前……
…
……
你停下脚步,右手压在了胸前,你想,原来你和杰森之间有这么多微不足道却无处不在的小回忆吗?
……明明平时也不会去刻意注意,但……
你摇摇头,低下的视野里是红黑色的衣服与红黑色的鞋,你——你深吸一口气,鼓起了两边的脸蛋,又“pia”、“pia”、“pia”地呼噜噜了自己,你想,明明今天出来是要愉快踩点的,但是你现在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杰森明明最不喜欢你哭出来和低落难过的样子了——他真的对这样的你超级苦手的!所以!在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要尽量地对外界展现出一个开心美好的你自己啊!
于是你在嘴中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你走下了长长的楼梯,你来到了已经被你熟悉的楼下街道,你抬起手臂挡在眼前,今天是一个格外晴朗的艳阳天。
今天是星期日………你搬来大都会已经近五个月了,在这五个月里,你渐渐习惯了大都会的艳阳高照,习惯了来往人流的熙熙攘攘,你习惯了他们的热情,习惯了他们的友好,习惯了可以在晚上出门,习惯了不用去事事小心——哦,不,最后一点还是不要习惯比较好。
你开始了你今天的旅程。
不远处,街道尽头的三明治大叔对你招手——
“哟!艾蕾,周末出来玩吗?吃早饭了吗?”
你停下脚步,露出的微笑矜持又甜蜜:“汉斯叔叔,我吃过了,现在准备去大都会博物馆,之前还有几个展厅没有看完。”
“哦,这样,”三明治大叔往你的手里塞了一个小面包,“拿着路上吃吧,万一饿了呢?玩得开心啊!”
这……
你已经不是刚刚来到大都会时的你了,这里的生存法则与哥谭截然不同,你没有拒绝,而是掏了掏口袋,你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西瓜味的棒棒糖,将它放在了三明治大叔的手心中。
你们挥手道别,临别语是“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这之后,你尚且没有走多久,在下一个街道的拐角口,骑车送报的年轻人停在了你的身边,开心地与你打招呼——
“艾丽娅?上午好!今天的这身打扮真酷!有什么特别活动吗?”
你对他大大方方地转了个圈,颇有几分得意地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衣服!他——他在不久之后就要来大都会找我了,我想先穿着这身衣服去踩踩点,到时候一定会让他充分领略到大都会的魅力所在!”
“哇哦!”他充满赞叹地回应你,“这听起来可真棒!大都会欢迎他!到时候,你一定要带他去超人博物馆!没有人会不喜欢那儿!”
你思考了一会:“……可是他好像更喜欢蝙蝠侠。”
“蝙蝠侠?”送报的年轻人摊开双手,“为什么是蝙蝠侠?………哦,和你一样,他也是个哥谭人?”
你并不觉得身为哥谭人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你从不会羞于对别人承认你来自哥谭。
“是的,”你这么说,“他是个哥谭人,他是我的同桌………他的名字叫杰森·托德,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是一个……他是一个会去做许多哥谭人不会做的事情的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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