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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阿树立即赶来，二话不说就将季小晴带回卧房。
这小祖宗犯起病来着实不太老实，整个人跟喝断片了一样，好不容易把她忽悠睡了，阿树忙着给傀族人安排住宿，一扭头，又见季小晴晃晃悠悠走了。
众人：……
正准备喝茶的王姨眯着眼问道：“刚才是不是有只女鬼飘过去了？”
不周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调头跟着阿树去看。
阿树咬牙切齿说道：“把你师父给我揪回来。”
不周吓得连忙埋下头，弱声道：“我…我不是长老的弟子……”
“揪回来，我有预感，你马上能成为季长老的独门弟子，到达傀生巅峰。”
“……前辈莫要如此玩笑，晚辈将长老带回来就是了。”
“嗯，这娃娃真乖。”阿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哎？你不禁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来。”
不周缓缓抬眸，小心问道：“何人啊？”
“算了，那娃娃死得太早……”阿树斜眼上下打量他，干涩地咳了两声，转而吓唬道，“再不揪回来，你师父可要被魔吃干净了。”
“！”这话成功吓跑不周。
他沿路找寻了很久，最后在一处墙角里发现的季小晴。
不周小心翼翼靠近，对着面前这位双目呆滞的长老行了个礼，“季长老，您怎么不回去？”
季小晴没有发现是他，只是听到耳边突然有问，便随口作答：“透透气。”
“夜里这么冷，会着凉的。”
季小晴扭头发现来人是不周，不自然地又端起了长老姿态，“管好你自己。”
不周并未退却，而是保持距离礼貌地蹲了下来，“今日若非长老，恐怕晚辈早已丧命，晚辈虽是奉门大弟子，但如今已成傀身，您今后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只是，一定要保重身子。”
“若说救命，要先感谢你。”季小晴依稀记得，今日先出手从火场救出自己的，是他。
“只是惭愧，晚辈没能护好阿音师妹。”
季小晴双手叠在膝盖上，下巴慢慢地移了过去，她在思考，觉得这事实在怪不得他，但又没有力气再解释，只能沉默。
不周：“您不回房吗？”
“你走吧。”
不周只好起身，却是不忍看她一人在此。上回见到长老这种状态，还是在季演“去世”的时候。
他脑中回放了一遍之前方大夫说的那句话——“如若病发，神志会一直停留在最痛苦的时刻。”
以及后面更为痛心的那句——“没几日好活了。”
不周眼鼻处忽然涌出酸涩，他克制缓了缓情绪，伸手往东边的阁楼那处指了指，“您想去见见季演吗？”
“不想。”季小晴忽然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过干脆，补充道，“他要灭奉家。”
“奉家有我们。阿树前辈说，门主再过几日便能成仙，而且，傀族的人已经将七星居解除封印了，聿长老正在救治门主。奉家未来会有我们守护。”
季小晴理了理不周的话外之意，大概就是在告诉自己可以放心退隐，且奉家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付季演。
她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声“好”。
不周：“您若是想见他，晚辈可以带您过去。”
“不需要。”季小晴两手支撑膝盖起来，转身前又忽然说道，“傀灵在仙门容易遭人议论，我可能还好，但你稍微委屈些。昔日你因季演成傀，我作为季家人责无旁贷，若不嫌，便收你为徒，算是保你名声。”
不周听后傻愣了许久，反复确认自己没在做梦，终于红着眼磕了头，“多谢长老！多谢…师——”
“不过名义而已，我教不了你什么，后事也无需你照料。”
“……”
后事？
不周见她扭头要走，起来打算也跟上去——傀灵在魔族眼前晃悠还是太过危险。
“别跟着我。”她的嗓音清冷而果断，仅仅四个字，听得令人竖起寒毛，这压根就不像是刚收过徒弟的样子。
所以不周认为，季长老肯收自己为徒，可能真的出于勉强。
他礼貌退回身子，直到那人消失在视线之外。
再后来，他就再也没能找到季长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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