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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你和南姝不是好友么?”
乔云稚眼中凝聚出一片内膜:“已经不是了,我怎么可能继续和害死我姐姐的人做朋友……”
警方:“跟乔阳绘有什么关系?”
乔云稚这才发现有地方不对劲,“章宝歆失踪以后,南姝还和章宝歆有联系,用一种秘密的方式。”
问话的人表现得很异常,一句话也不说,飞快地出了审讯室。
乔云稚暂时被带了出去,前往会客厅稍作休息的时候,途径另一间审讯室,她从里面看到了项乌茵的身影。
“那个贝壳手链到底是谁的,隐瞒的后果我相信你知道。”
项乌茵紧张得绷紧了瘦削的后背,吞吞吐吐地说,“是、是南姝的,我曾经看她戴在书包上,在集市的饰品店连锁店就有卖。”
南姝的确买过,店里有监控还能查到,而且这的确也是她的。
乔云稚在休息室里一直在思考贝壳手链的事情。
东方瑛坐在身边沉默不语,直到项乌茵出来,坐在了对面。
“贝壳手链是怎么回事?”
项乌茵低着头不发一言。
东方瑛茫然不解,“什么贝壳手链,你们在说什么?”
乔云稚无意看到过魏烛办公桌上的资料,“陆月白死的时候,手里抓着的证物,就是一条贝壳手链。”
东方瑛也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怀着复杂心情,乔云稚颤抖着唇瓣,声音嘶哑,“那真的是南姝的?你没有记错?”
项乌茵闭上眼,眼角落下一行泪,“千真万确。”
这一滴泪,也是万般肝肠寸断。
项乌茵艺考分数很高,正值校考,继母却将她关在房间里,切断了项乌茵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项乌茵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白白错过了所有的机会。
小时候她被父亲带到家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六岁的项乌茵也是被继母关在房间里不给吃不给喝,可气的是父亲知道此事也袖手旁观,至此项乌茵十年没搭理过父亲。
项乌茵惹过一个笑话,她一看灰姑娘的故事就哭,到了高中看童话剧还哭鼻子,被同学好一通嘲笑。
没想到自己会经历第二次这样的事情。
毁灭一个孩童,一场黑暗足够。
后来项乌茵长大了,她一无所有,自认为没什么好失去,结果她遇到了南姝,她渐渐开始拥有。
眼看着将要迎来一场迟来的发芽,继母和继姐却以同样的方式,毁灭了项乌茵。
彼时项伊真站在门外,嘴脸险恶:“没有南姝的授意,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敢关你?你知道吗,刚刚来我们家做客的就是南小姐。”
窗外,少女一身浅黄色格子春裙,长发缠着丝带,优雅温柔,矮身进车时,及腰长发轻轻摆动,正是南姝无疑。
如今她都是大人了,能够毁灭她的竟也没多复杂,一个转身足矣。
项乌茵恨南姝,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南姝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日日夜夜都在想,每分每秒备受折磨。
这一滴泪里,悲伤,痛苦,愤怒,也有不甘和挫败。
乔云稚捂住脸,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的动作,背脊剧烈起伏。
她感觉自己不会呼吸了。
这个消息太残酷,好像刀子一点一点挑开血淋淋的真相。
陆月白的死亡,钢筋,跌落,还有贝壳项链。
当时南姝要杀陆月白,手里握着的,不也是一根钢筋么?
乔云稚顿时觉得好冷,冷得全身发抖,窒息难当。
东方瑛担心地凑向乔云稚,“你怎么了?警官您快来看看——!”
警官忙赶进来,乔云稚忽地站了起来,强忍着抽噎,“陆月白腿上那个伤口……我、我知道。”她再也说不下去,心口剧烈绞痛,避过头痛苦地闭上眼,一滴泪砸在桌子上。
乔云稚知道,如果把那天后山上南姝找陆月白麻烦这件事说出来,南姝就有了杀人的动机,所以当时被审问的时候,警官反复问她这件事情,乔云稚还是犹豫了。
当时是因为她觉得这两件事隔了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没有联系的,便不必多说。
当然,也或许是乔云稚自己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现在一切摆在这里,所有证据一应俱全,南姝几乎能确定杀死陆月白了。
她再隐瞒下去就是包庇了。
风车茉莉爬在夕阳映照的拱门上,蒙络摇缀,如幕如瀑,清风吹过,满庭院的香气。
珍儿给南姝搭上一条针织小毯,嫩黄色的披肩压在手腕,配着柔软的白裙,好像一株含羞待放的水仙。
四下无人,南姝和傅惊野踩着被风吹倒的牧场小径,漫步走向前方被夕阳照亮的森林。
“闹腾了这么多天,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少女长发编成粗辫,松垮地挽在脑后,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仍在温柔地调笑。
“我再不来,恐怕就无法跟苏言焉的父亲交代了。”
傅惊野态度疏离,目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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