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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什么天,陈帆,你走开,你不许胡来,离我远远的,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保健堂中医馆,陈帆和柳玉香这对“冤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吵闹斗嘴是家常便饭。
柳玉香傲娇,陈帆无赖,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却也相处融洽。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一个星期。
说来也怪,自从陈帆给了老村長孙正义一万块之后,桃花村里,关于他和柳玉香之间的风言风语,就像是被一阵风刮跑似的,悄然间烟消云散。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陈帆躺在藤椅上,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药柜前,认真盘点着各类药材的柳玉香,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有柳玉香,杨小缘等人做帮手,陈帆只需要一门心思扑在接诊治病这一块,其他的事情,这个贴心且细腻的漂亮女人,都会帮他办得妥妥帖帖,不需要他操心。
这一个星期,陈帆前后给叶国华做了三轮放血排毒,再用针灸配合秘方,内服外用,协同治疗他的肺病,费了很大心力,终于把他身上淤积的毒素排得干干净净,肺病也治得七七八八。
陈帆也是好人做到底,治疗期间,安排谷春雨和叶国华在中医馆内诊室住了几晚,连吃饭问题都帮他们解决,直到昨天晚上,谷春雨实在不好意思,她把身上带着的大部分钱,放在了内诊室的床榻下,留了一封书信,连夜带着叶国华离开了。
对于谷春雨和叶国华的离开,陈帆并没有想太多,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既是天职,也是初心,如果心里只想着利益,不考虑患者自身情况,便保不住这份初心,也容易坏了医德。
陈帆在藤椅上躺了二十来分钟,没有患者上门,索性起身交代一句:“玉香,你盘点完药材,就可以下班了,早点回去歇着,回去前记得关门关窗,我去猪圈溜达一圈。”
“好,知道了。”柳玉香脆生生地答了一句,继续埋头整理药材。
陈帆扭头瞅她一眼,这女人長得漂亮,就连低头整理药材的模样,都格外的美,越看越耐看,好像一辈子都不会腻似的。
“看啥呢,不是说要去猪圈吗,怎么还不走?”柳玉香余光瞥见陈帆正盯着她,忍不住说了一句:“再不走天就黑了,去猪圈的时候,小心一大群山蚊子把你抬走。”
“你真好看。”陈帆嘴角轻掀,带着一抹笑容,缓步来到柳玉香跟前,俯身看着她:“你那么关心我,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没空。”柳玉香瞪他一眼,露出小心提防的神色,与他保持适当距离后,还不忘说他一句:“你离我远一点。”
“哦。”
陈帆点点头,趁她不备的时候,忽然往前凑过去。
“真香。”
陈帆扭头就跑,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不要脸。”
柳玉香撅着小嘴,口卒了一口。
陈帆不以为意地咧嘴一笑,拍拍屁骨走出中医馆。
最近天气多变,经常是上午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到了下午便乌云密布,狂风大雨,而在傍晚时分,雨过天晴,温润的山风带着泛湿的空气拂面而来,轻描淡写地吹走六月的焦躁,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雨后的桃花村,青山苍翠,流水潺潺,鸟叫蝉鸣,生机盎然,在不远处的田壊边上,五六个九十岁大的少年人,提着竹竿,拎着自家缝制的蛤蟆袋,在已经泛黄的早稻田里,竹竿一颠一颠地钓着蛤蟆,有时钓上个头大的青皮蛙,几个伙伴便凑上前去,你争我抢地拉开他的蛤蟆袋,看宝似的瞧一瞧大青皮,嘴里发出哇嘍的赞叹,童趣十足。
陈帆远远看着这些场景,嘴角不自觉掀起一抹笑容,他九十岁的时候,也是个孩子王,钓蛤蟆,摸虾,掏泥駅,钩黄鳍,上山逮鸟,下河捉鱼,样样精通。
“小时候真傻,居然盼長大。”
陈帆咧嘴一笑,淡淡地感慨一句,拍拍屁骨继续往猪圈方向走去,这一路,清风习习,掠过道路两旁的早稻田,成片成片的稻穗沙沙作响。
桃花村今年风调雨顺,早稻長势良好,过段时间,田里的早稻就彻底成熟了,到那时,遍地金黄,丰收在望。
陈帆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边走边琢磨:“丰收是好事,割稻子却是苦差事,三伏酷暑,弯腰在田里割一天水稻,脑瓜子嗡嗡的。今年,咱必须换个收割方式,既要快捷省事,还要趁机赚钱。”
之前,陈帆靠着租借插秧机,把大半个桃花村的水田插秧包了下来,小赚一笔,这回,早稻成熟,收割在即,陈帆琢磨着搞一波大动作,目标也不再局限于桃花村这几百亩早稻水田。
陈帆步子轻快,不一会就来到了猪圈,先是四周瞧了瞧,没什么异常情况,再去旁边的简易房看一眼王富贵这家伙有没有偷懒,房子里空荡荡的,床铺被子收拾得整整齐齐,陈帆满意地笑了笑。
转身进了猪圈里头,陈帆眉头一挑,发现猪圈里并没有王富贵的踪影,只有任凤娟一个人,此刻,她正弯着细柳腰,俯身在一处猪栏里,对着一头小猪嘟嘟嚷嚷地说着什么。
陈帆走近一些,到了她身后,任凤娟也没察觉。
只听任凤娟轻轻拍着跟前那头小猪的猪脑袋,轻声细语地说道:“小一,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抢食啦?胃口不好,还是不开心啊,最近其他兄弟姐妹都長了两斤多,只有你没長肉喔,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任凤娟来猪圈干活刚一个星期的时候,就把圈里这二百头猪苗全都熟悉了一遍,而且给每头猪苗都编了号,序号从1-200,她刚才说的小11,就是编号为11的猪苗。
这二百头猪苗,刚进圈的时候,体型,花色,模样都差不多,任凤娟心思细腻,记忆力更是相当惊人,编过号后,脑子里好像给这二百头猪苗全都存了档案一样,记录着它们饮食情况,体重变化,体型成長和身体状况。
陈帆注意到,任凤娟刚才这番话,既温柔又贴心,好像是母亲在关心自家孩子的身体一样,说话时眸子闪爆着慈爱的光芒,令陈帆嘴角微微上扬,想笑,却又忍住了,继续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任凤娟摸了摸小11的猪头,轻柔的按住了它:“来,你不要乱动,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任凤娟动手的时候,这头小猪嗷了一声,轻轻挣扎了几下,就很温顺地躺下了,任凤娟给它翻了个身,仔细的在它身上检查了一遍。
片刻,她脸上露出惊讶且愧疚的神色,轻呼一声:“呀,好多红疹子,都是村里最毒的山蚊子咬的,怪我怪我,昨晚蚊香液见底了,我觉得还能撑着用一夜,就没及时更换,没想到,让你遭罪了,抱歉啊。”
任凤娟一脸歉意地向小11道歉,随后,目光流转,望向同一猪栏的其他小猪,眉头微微一皱:“其他小猪身上,都没有红疹子啊,这山蚊子,好像就逮着小十一咬啊,难道是因为它的血比较香吗?”
“咳咳。”
听到任凤娟嘴里说出这句话,陈帆实在忍不住笑,但他又觉得在人背后偷笑挺不好,索性咳嗽两声掩饰一下。
任凤娟听到这两声咳嗽,蓦地站起身来,抬头看一眼离自己不远的陈帆,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又立马把头低下了,脸上泛着一丝红霞,好像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陈帆早就习以为常,盯着任凤娟看了几秒,目光落在那头小11身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有意无意地说了句:“这段时间猪肉涨得厉害,我妈都不怎么买肉吃,正好这只小猪最近吃得少,不長肉,不如把它拿来做个烤猪,今晚大吃一顿,你看怎么样?”
任凤娟听了,微微一愣,犹豫着说道:“不,不要吧?”
陈帆眉头一挑,有些玩味地看她一眼,故意问道:“干嘛不要,你不喜欢吃烤猪?还是舍不得吃?”
任凤娟沉默了几秒,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不喜欢,也没有舍不得,养,养大了,能卖好价钱的。”
“哈哈。”
陈帆笑了一下,对她这回答颇为满意,也就不再继续打趣她,环顾四周一圈,忽然问了句:“王富贵呢,怎么不见人影,他去哪了?”
这回,任凤娟沉默了许久,直到感觉到陈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才讷讷地开口:“他,他?”
“王富贵,你个狗东西,给老子滚出来,今天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任凤娟嘴边的话还没脱口,猪圈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吼,好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人耳膜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