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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君的小饭店,平时生意都挺一般,晚上的时候,坐上三五桌客人算还不错。
今天小饭店的生意,却是出奇地火爆,里面四桌坐满,外面还摆了八桌,共有十二桌客人,像是农村宴会摆酒席一样,不过,坐得清一色都是年轻人,还是外乡面孔。
这群年轻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善茬,个个精赤着上裑,手腕,胳膊或恟口上,雕龙画虎,围坐在桌前,吆三喝四地猜拳劈酒,嘴里吐出的浓烈的酒气,烟雾、还互飙脏话,搞得小饭店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除此之外,小饭店里头,还有个小包间,门窗紧锁,站在门口侧耳一听,包间里不时传来一些奇怪声音,听起来令人心里犯怵。
“何婉君肯定遇到麻烦了。”
陈帆看一眼形势,心里就如明镜似的,幸好今天误打误撞地来下馆子,不然按照这情况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姐姐,妹妹,你们等我一会,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陈帆交待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向小饭店。
李小秀和严宜都是明眼人,觉得情况不对劲,也都露出担忧之色,杨小缘轻轻拽了拽李小秀的衣衫,示意他们不需要担心,王富贵则是大步跟上,紧随陈帆身后。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今天这里被我们老大包场了,滚一边去!”
陈帆和王富贵走过去的时候,坐在最外面一桌的几个社会青年丢下酒瓶,站起身来,一脸嚣张地冲着二人嚷了一句。
声音落下,其余几桌的年轻人纷纷侧目,目光投向陈帆和王富贵。
陈帆斜睨他们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迈步往饭店里走。
这时,有人准备上前阻拦,其中一个小头目在看清陈帆的面貌之后,眉头一挑,脑子里猛地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豁然站起身来,沉着脸呵斥一声:“你们几个,想干嘛?都给老子坐下!”
“六哥!”
四个刚要上前阻拦的年轻人,有些懵逼地望向这位六哥。
六哥抬手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闭嘴,坐下!”
声音落下,四个年轻人莫名其妙,悻悻的坐下了,在座的其他人,也搞不懂六哥干嘛无缘无故发这么大脾气,不过,既然他发火了,大伙也就不再阻拦陈帆和王富贵两人进饭店。
各自沉寂了几秒后,酒瓶子再次举起,猜拳的继续猜拳,喝酒的接着喝酒,气氛很快就像刚才那样闹腾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有阻拦,陈帆和王富贵很快来到小饭店的包厢门口,与外面的喧嚣热闹有所不同,这间门窗紧闭的包厢,只有几个浑厚粗犷的男人声音,夹着女人凄婉的哀求,带着哭腔。
“婉君妹妹,喝啊,别停,坤哥敬你,喝完这瓶,还有三瓶。”
“坤,坤哥,我喝不下了,我好难受,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不行,喝不了也得喝,今天是给我豹哥接风洗尘的大好日子,他亲自过来捧你的场,带了这么多兄弟来吃饭,这是给你面子,所以这酒你必须喝,而且必须喝得一滴不剩,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我又要打你了!”
“坤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喝了两瓶白酒,再喝下去,我的身体,真的吃不消了。”
“哟哟哟,婉君妹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叫人心疼啊。阿坤,你他娘是个沙雕吧,劝个酒而已,动不动就要打人?这么柔弱的妹妹,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些?”
“豹哥,您骂得对,我是沙雕,不懂怜香惜玉,要不,您来劝劝她?”
“婉君妹妹,到豹哥这来,豹哥是最会心疼妹妹的男人,这瓶海之蓝,你在我面前吹掉,今晚咱这顿酒,就到此为止,不用再喝了。”
豹哥话音落下,把面前那瓶海之蓝打开,放在圆桌上,转了一圈,正好出现在何婉君面前。
何婉君身子一颤,面色如土。
对她而言,眼前的陈德坤,是一头饥饿难耐的恶狼,对面的豹哥,更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而她,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绵羊,独自面对恶狼和猛兽的夹击,被随意欺凌,却无可奈何,也无力反抗。
这一刻,弱小,无助,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泪水,在泛红的眼眶中转了几圈,无声的落下。
陈德坤右手关节扣了扣玻璃圆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何婉君:“婉君妹妹,你还愣着干嘛,豹哥都发话了,喝啊,喝了这瓶酒,今天就不用再喝了哦。”
何婉君面色发白,手颤唞着,瑟瑟地伸出去,准备拿起桌面的海之蓝,一口闷掉!
“妈地,狗东西,欺人太甚了!”
包间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王富贵的声音像是一道炸雷,轰然响起,震得包厢里的陈德坤和豹哥,脸色一变。
“你是什么人?”
豹哥和陈德坤微微一惊,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王富贵,这家伙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很是威猛。
“老子是你爹!”
王富贵冷喝一声,健步冲向陈德坤,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直接朝他面门狠狠砸去。
王富贵出拳生猛,大开大合,却忽略了自身防御,被陈德坤躲开之后,一拳反击直接掏中心窝,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感觉就像被一块石头敲中恟膛,王富贵焖哼一声,倒退几步。
“馹你娘的!”
就在王富贵倒退的时候,圆桌对面的豹哥大骂一声,从桌上操起一口干锅,连锅带菜,砸向王富贵的脑袋。
“富贵哥,小心!”
何婉君突然喊了一声,不顾危险地冲过来,出现在王富贵身前,想要替他挡下,王富贵也是硬汉,电光石火间,反应极快地把何婉君拽到一旁,额头往前一顶,砰的一声,硬生生把这口干锅给撞飞!
“妈地,好烫,烫死老子了。”
撞飞干锅之后,王富贵捂着额头,表情痛苦,直抽冷气,豹哥得势不饶人,趁机上来一脚踹翻王富贵,随后,抡起一只酒瓶,正准备闷向他的脑门,忽然,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像是被马蜂螯了一样,疼痛感和僵硬感,接踵而至。
下一秒,豹哥的整只手腕,竟是完全僵住了,动弹不得,偏偏那抡起的酒瓶,就像長在他手掌心里一样,保持状态,迟迟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