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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的心被扎得稀碎,陈帆深表同情地宽慰几句,坐下来聊了些开心的事,把他的情绪稳定住后,这才离开。
从王富贵家离开后,陈帆回到了医馆,下雨的缘故,今天的接诊量比前几天少了很多。
这种情况,照理说秦仙儿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应对,可当陈帆走进医馆时,却发现她好像遇到了难题。
只见她手持银针,俯身注视着一位中年患者的双腿,用三才针法快速施针后,抬头看他的反应,竟是无动于衷。
秦仙儿再取三支银针,往其他穴位扎三针,指尖轻捻,银针逐渐深扖,达到1寸深度的时候停下动作,看一眼患者,他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下,秦仙儿不再施针,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起身对患者说道:“大叔,您这问题,有些严重,我的针灸水平有限,没法帮您改善,等我师父回来,再让他帮您看看,行吗?”
秦仙儿这话说得很客气,但是这中年大叔听到这话,却冷哼一声,不客气道:“治不了你还给我针灸?我这腿本来没什么大毛病,被你这几针扎下来,我感觉彻底麻木了!小姑娘年纪轻轻,医术不精,就给我乱扎针?你这不是治病,你是害人”
“我……”秦仙儿皱着眉,想要辩解。
却被这中年大叔出声打断:“别说了,要么把你师父喊来,给我免费治,要么我就待在这医馆不走了,反正我的腿是被你用银针扎坏了,不给我治好,我就在这医馆里住下,跟你们耗着!”
这人腿脚不便,脾气挺大,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是秦仙儿把他给怎么着了呢。
“你这是耍无赖!”
秦仙儿气结,脸色冷了下来。
从医这些年,各种各样的患者都见过了,但像眼前这位大叔那么无赖的患者,她还是头回遇见。
替他针灸之前,秦仙儿事先已经声明,得到同意才施针,扎了六针不见效,好声好气的商量,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气得都要掉眼泪了。
这时,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陈帆的声音响起:“渐冻症是世界医学难题,你的情况已经从双腿蔓延到了心肺,治不好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你,你说什么?”
中年大叔目光落在陈帆身上,脸色非常难看。
“你不信是吧?”
陈帆冲他笑笑,随后说道:“那我问你,你这几个月来,睡眠状况是不是很糟糕,经常午夜惊醒,感觉恟口很闷,伴随强烈的心悸和窒息感?”
“这……”中年大叔眉头皱起,脸色接连变幻。
陈帆这番话说得可太准了,简直就像在他家安了监控,专门监视过他睡觉一样。
陈帆瞧他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的情况,属于渐冻症晚期。以你的现状,保持良好心态,情绪稳定的话,可以活三个月,如果还是暴脾气,易怒的话,记得准备好遗言,免得到时候来不及说。”
这下,中年大叔瞪大了双眼,盯着陈帆看了好一会,一改刚才跟秦仙儿对话时的粗鲁:“你,就是桃花村小神医,陈帆吧?”
“是,怎么了?”陈帆反问一句。
“刚才是我不对,说话冲了点,请见谅。”
中年大叔没什么诚意地道了声歉,随后说道:“我是看到宣传,慕名过来看病的,听说桃花村小神医妙手回春,专治疑难杂症,所以请你救我!”
“你这病,我也治不了。”陈帆耸耸肩,很直接的回应道。
渐冻症是世界难题,若是初期,陈帆可以通过针灸进行干预,达到良好的治疗效果,到了中晚期,没有特效药的话,根本治不了。
“嗯?”
中年大叔听到陈帆的回答,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广告纸,很不客气的说道:“你这广告宣传,说得是包治百病,若是治不了我,那就是涉嫌虚假宣传,要吃官司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咯?”
陈帆眸子眯起,脸色也变冷。
中年大叔轻哼一声:“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救我,医者父母心,不能见死不救。”
“医者父母心,确实没错。”
陈帆不怒反笑:“但我毕竟不是你父,也不是你母,你刚才用那种恶劣的态度对待我徒弟,我没把你扔出医馆,已经是很客气了,你还有脸跟我扯这些?且不说你这病无药可治,就算有得治,我也要好好斟酌,该不该救你!”
陈帆这番话非常不客气。而且,他也是动了真怒。
“你!”
中年大叔一时哑然,嘴里只吐出一个“你”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脸色铁青的坐着,心情复杂。
“家属在哪?把人带回去!”
陈帆直接下了逐客令。
随后,几个家属走上前来,好说歹说,最终把这中年大叔给劝回去了。
陈帆转头望向秦仙儿,轻声宽慰道:“仙儿,难为你了。剩下的患者我来接诊,你去休息。”
秦仙儿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浅笑道:“没事,师父,我挺好的。你去内诊室看看婉君,她一直念叨你。”
“哦。”陈帆点了下头,昨天他离开医馆时,答应何婉君办完事就回来看她,结果……
于是转身进了内诊室。
何婉君还在病床上躺着,但脸色已有明显的好转,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望着陈帆,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些了吗?”陈帆走到床边,关心道。
“嗯,好多了。”何婉君先是点头,而后幽幽说道:“老板,你说话不算数,昨天说出去办点事,一会就来看我,结果我等了一天,你才来。”
“怪我,怪我。”陈帆一脸歉意。
何婉君见他这样,又摇摇头,轻声细语的说道:“不怪你,你肯定替我出气了,对不对?”
“对啊,你怎么知道?”陈帆道。
“我知道老板心疼我。”何婉君咬着薄唇,低声道:“以前我被欺负,你都替我出头,这次也不例外,只是。”
“只是什么?”陈帆追问。
何婉君眨眨眼道:“他是桂兰姐的弟弟,我担心你为了我这点事,闹得不愉快,伤了两家和气。”
“你这点事?你都差点死了,还觉得是小事?”
陈帆眉头一挑,咬咬牙道:“胡海那狗东西,我没当场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再说,我们老陈家和胡家,本就不是一团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