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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这边动静不小,听到的村民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像是好久没见过热闹一般,议论纷纷。
看了看他们,付疏淡淡道:“外面人多,我们进去说吧。”
“诶,好,好!”白母点头如捣蒜,连忙进屋子给她倒水。
付疏看着这对母女开门见山地说:“你们的困难我知道,但娶白姑娘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
听她这么说,白水清眼神一黯,哀哀道:“奴知公子是天之骄子,瞧不上水清也是自然的。”
“并非如此。”付疏淡笑:“白小姐聪明伶俐又有一片孝心,付……苏某很是欣赏,不过感情一事并非如此简单,白小姐还年幼,又何必心急?”
她这话倒是没有掺假,白水清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眉眼精致,整个人都透着灵泛劲儿,看起来格外可爱动人。
只可惜,她不是个喜欢女人的男人,也不是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瘪瘪嘴,白水清不服气地嘟囔:“明明就是嫌弃我,公子也不必说这些大道理,反正水清听不懂。”
之所以选中苏公子,除了机缘巧合外,她也的确对他满意。
苏公子英俊非凡,虽然不算高大但身怀本领,再加上他心地善良,若真答应娶她,即便是因为她的算计,以后也绝不会因此苛待她。
可怪只怪她不够心狠,看苏公子那温文尔雅的模样,终究还是不愿与他为难,只得憋屈着自己。
越想越委屈,白水清漂亮的圆眼睛里溢满泪水,委屈地呜咽:“付家被灭门,母亲忧思过度加重了病情,我不过是想救母亲的命,怎么就这么难!付家那么好的人家,老天为何如此不开眼……呜呜……”
这样说着,白母也不禁满面泪流。
母女二人抱着哭了起来,感情真切,让付疏不自觉地回忆起付竟丰对她的好,鼻子也酸了酸。
只是她家刚被灭门,就有所谓的熟人找上来,多少让她心生警惕,一时间不敢互认身份。
就算她通过表情就可以大致猜出别人在想什么,也没从这母女的言行表现中发现端倪,但总是觉得不安心。
思量半晌,她说:“我可以借给你一笔钱,足够买丹药治好你母亲,之后每半年还一次钱,五年内还清,你看怎么样?”
话虽是这样说,其实付疏却是打着破财免灾的主意,钱给出去压根没想收回来。
如果花这么一笔钱就能避免一场算计,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委婉说出口,也是考虑到如果白家母女并非歹人,而真是对付家情深义重的老仆,也不至于伤害她们的尊严。
等治好病,还钱与否都不会让她们损失。
若是普通人家,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定然觉得不要白不要,乐颠颠地接受恩惠。
可白母毕竟出身付家,早些年接触的都是高洁雅正的修仙之人,自然与常人境界不同。
“苏小公子好心,我们娘俩心领了。”只见她素眉微皱,态度强硬地拒绝:“不过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我们不敢要也不想要。您的赠药之恩无以为报,家里值钱的只有这一栋破房子,房契您拿去,剩下的,我和清清定会努力还您。”
言罢,她直接从里屋翻出房契,塞进付疏手里。
付疏做善事,是因为路见不平,如果因此给白家带来更大的负担,连遮风挡雨的家都失去,那就违背了她的初衷。
她轻叹一声:“您这又是何必,我既然赠药,便没想过要报答。”
全然没有在意她这套说辞,白母脸上带了些笑,语气温柔又坚定:“就这么说定,公子也累了,家里只有些粗茶淡饭,您不嫌弃的话,晌午就留下吧。”
正想借着机会打消她还钱的念头,付疏便同意了。
午饭确实不算精致,但胜在白母厨艺好,三菜一汤都味道绝佳,尤其是那道酒酿聚宝盆,有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
酒酿聚宝盆,顾名思义是以酒酿为原料制成的一道菜。
做法是把醪糟放在沸水中烧开,打入鸡蛋花,并撒入葡萄干、桃仁、花生、果干、白糖等,最后加入烧开的牛奶。
菜品做出来后黄白相间好似金银,星星点点的果干点缀其间,就像金银山上的玉石,是以取名聚宝盆。
一碗下肚,付疏只觉得蛋花柔软,口味香浓,奶香再加上清甜的酒香,即便只有小时候吃过,现在尝起来,依旧是她喜爱的味道。
会做这道汤的人并不多,偏偏白母做出来的味道,竟然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付疏垂眸思索,这一想,倒真教她想起了一些往事来。
小时候,母亲身边有一个丫鬟,最擅长做酒酿聚宝盆。
那时候她实在太小,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连模样也随着长大而渐渐记忆模糊,只觉得应该是个温柔漂亮的姨姨。
十几年前的夏季,火鸾国皇族受彩凤国新帝邀请,来彩凤国皇都庆贺新帝登基,途经吴兰城遇凶兽暴动,不得已救助于付家,并在付家短暂地借宿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的付疏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胖墩墩走路都费劲的女娃娃,还没怎么记事,只隐约回忆起那时候总有几个调皮的臭小子围着她转,捏她的脸。
可在火鸾国的人走后没多久,经常给她做酒酿聚宝盆的姨姨就不见了,为此她还哭鼻子了好久。
不过小孩子忘性大,没多久她就有了新的乐趣,不再为此而悲伤。
后来长大了,偶然间听到别人议论才知道,原来那个姨姨竟然和火鸾国皇族私通并怀了孕,和母亲坦白后孤注一掷地想去寻找情郎。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付母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于是派了两个门徒保护她前去火鸾国,可到了之后却发现那人本就是个花花公子,早就不记得她是谁,更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事情已经闹大,那丫鬟没脸再回付家,最后去了哪里更是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