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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他会问这个,陆绥迈着平稳步伐,半晌才“嗯”了一声。
明知他意兴阑珊不愿多说,谢玉书却不肯罢休,“你今日怎么如此反常,居然主动约见姑娘?”
脚下厚雪窸窸窣窣,陆绥面不改色,淡淡道:“为了确认一件事。”
他声音无波无澜,谢玉书却莫名兴奋,“确认何事?”
眼见他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陆绥反客为主:“谢伯不是说要在年前将你的婚事定下来?你相看得怎么样了。”
一提此事,谢玉书顿时垮了脸,“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向秉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信念,断不会为了某个女子而放弃如今这般自由洒脱的日子,更莫提婚娶之事了。
两人各怀心思,哪还有兴致赏梅,稍留片刻便默契十足地往回走。
梅林东南角有处赏梅亭,亭旁有座假山,此刻,姜妧与春汐正在此处赛雪球。
所谓赛雪球,便是将雪揉成团,谁先将挂于树枝的香囊砸下来便是谁赢。
俩人玩得不亦乐乎,皆未留意远处的脚步声。
姜妧掂着手里的雪团,瞄准前方使足力气扔过去。
巧的是,谢玉书和陆绥正好从这经过。
余光瞥见飞来之物,陆绥一个侧身避了过去,谢玉书避闪不及,雪球硬生生直中他脑门。
“哎呦!”
谢玉书弯腰捂着额头,望见地上一滩碎雪,忍不住破口大骂:“哪个挨千刀的敢砸小爷?”
声音满含怒气,直冲云霄,惊得树梢上的细雪都落了下来。
姜妧趴在假石上探出脑袋,月色下,依稀可见两道人影立于梅林。
她蹙了蹙眉,压低声音问道:“春汐,这人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春汐向来记性好,稍加思索便想了起来:“奴听着,很像前儿个与小娘子争鹦鹉的那位谢世子。”
经她这么一提醒,谢玉书那张狂妄欠揍的脸猛然浮现在眼前。
正好,新仇旧恨一块算!
姜妧唇角一扬,玲珑玉颜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紧接着,她从地上捧起一把雪,顶着刺骨凉意捏成雪团,起身使劲往前砸去。
这向,陆绥长身鹤立,看着谢玉书跳脚模样不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话音刚落,“啪嗒——”
一只雪团直直落在他后脑勺,顷刻间又倾洒在地,徒留一串雪屑顺着衣领钻进后脖颈。
冷嗖嗖的,惹得他浑身一抖。
他紧抿住唇,一张俊容僵了僵,站在一旁的谢玉书早已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春汐未料到自家主子这么没准头,不禁扶额道:“小娘子,您砸错人啦!”
“唔……”姜妧摸摸鼻尖,刚想说什么,那边的俩人已经走来,厚雪“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心里一紧,忙提起裙子朝反方向跑。
“春汐,快跑!”
“小娘子,等等奴——”
两道娇小倩影很快消失在梅林中,待谢玉书和陆绥来到“案发地”时,那雪地里只剩一盏东倒西歪的灯笼。
谢玉书弯腰捡起灯笼四处照了照,沿着一行凌乱脚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两眼一亮:“长晏,快过来,这有一只绣花鞋!”
听到此话,陆绥霎时停住脚,半点也不肯再往前走。
谢玉书借着灯火细细打量绣鞋,彩丝绘的花样栩栩如生,从鞋底到鞋面每一处都十分精致,小小一只跟他手心差不多大。
他掌心托鞋,置于陆绥眼前,笑得格外风骚。
“你说,这会不会是我命定的缘分呐?”
陆绥挪开眼,嫌弃道:“我回府了,你在这慢慢欣赏。”
说罢径直离开。
谢玉书将绣鞋放回石台,紧赶慢赶追上去,“枉你堂堂男儿,居然这么不解风情!”
……
姜妧与春汐一路小跑到前院,见无人追来才停下脚,春汐气喘吁吁地搀着她坐到廊下。
“咦,小娘子的鞋怎么少了一只?”
姜妧低头看去,可不是,右脚光秃秃只剩下白袜,鞋子早已不翼而飞。
湿袜沾满泥泞,像冻霜一样裹在她脚上,难受极了。
“定是方才跑的太急跑掉了。”她抬起脚,将那湿袜一把拽下,“都怪那谢玉书,回回见到他准没好事!”
春汐才蹲到地上,忽闻游廊拐角处窸窣脚步声,于是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娘子,有人来了。”
姜妧循声望去,曲折回廊走来一墨黑长袍男子,不一时便已到跟前。
借着廊下灯火,她认出这是她的庶兄,姜卓。
姜卓站在一步远外,有意无意瞥了眼姜妧的裙裾。
石榴裙下,未着鞋袜的玉足如雪一样细白。
察觉到他的目光,姜妧窘迫地将脚缩回来,扶柱起身,规矩唤道:“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