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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爷子的眼底，已经布满了恐惧。
“别怕，就算要下地狱，也不是现在。”殷泠弯着眉眼，看着魏老爷子道。
“毕竟死，太简单了，对吧？”
“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面了，所以，特意来送爷爷一份礼物。”
魏老爷子眼底，满是抗拒。
“爷爷怕做噩梦吗？”
“这么多年过去，被你害死的人，有经常来梦里看看你吗？”
“恭喜你哦，以后，只要你一闭眼，就可以看到他们呢。”说着，殷泠低低轻笑起来，嘴角的笑容明媚又天真。
魏老爷子胸口的起伏，就没有缓下来过。
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殷泠。
殷泠坐在床边，微微垂着眸，开始低低吟唱。
空灵幽冷的歌声响起，明明听着空灵纯粹如梵音入耳，但是魏老爷子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好似恶魔的低吟，带着蛊惑之意，在耳边回荡，诱惑着人，堕落沦陷。
听着殷泠的歌声，魏老爷子神情越来越恍惚。
低吟完，殷泠起身了。
“爷爷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会帮你送进去的。”
“你的魏氏，我也会帮你安排好。”
说完，殷泠转身，走了。
在未来的日子，他将，生不如此。
梦魇缠身，再睡不好一个好觉。
但是，他死不了。
起码，十年内，他死不了。
连自杀，他都没法办到。
……
打开病房的门，门口，魏澜蜷缩在墙边。
抓着头发，头埋进膝盖里。
殷泠在魏澜身前停下，蹲下身，伸手，揉了揉魏澜的发顶。
少年的身形，僵硬了一下。
“姐姐，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殷泠手指，在魏澜头上轻轻揉了揉。
“对不起，我……我不善良，也没有成为一个好人，可是……”
说到这儿，少年忽然抬头，眼角，挂着晶莹的泪花，眼尾稍红，眼底，墨色翻涌，“可是，我听话，可以很听话。”
“能不能，别不要我。”语气可怜又乖巧。
魏澜伸手，抓住殷泠的手，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别怕。”殷泠眉眼温柔，嘴角笑意干净又明媚。
“姐姐在呢。”
“姐姐。”魏澜微微仰着头，望着殷泠。
“要和姐姐一起走吗？”眼底愈加的温柔了，染上一丝缱绻蛊惑。
“走？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就算，献祭你的灵魂？”殷泠歪着头，看着魏澜。
“就算献祭灵魂，也要跟着姐姐。”
殷泠眉眼弯弯，眼底笑意深了深，将手，一点一点，从少年手中抽离。
无论少年如何用力抓着，手，终究，还是被抽离了。
“姐……姐姐。”魏澜眼底，染上不安无措。
殷泠将手探进兜里，摸出一个铃铛。
“20岁的礼物。”殷泠弯着眉眼，将手中的铃铛递给少年。
少年愣愣地伸手，接过了。
不明白，为什么殷泠，会忽然送给他一个铃铛。
还是一个，不响的铃铛。
“戴上它，无论我去哪儿，它都会带你找到我。”
“不能，一直跟着姐姐吗？”魏澜微微仰着头，巴巴地看着殷泠。
如果忽略他眼底墨色与疯狂，看起来，倒有些可怜。
“不能。”殷泠眉目温柔，却回绝得很干脆。
这是，殷泠第一次，拒绝他的请求。
隐隐的，魏澜心头，涌上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