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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咬牙切齿的语气,哪里是想“认识认识”啊,分明是打着要记仇回去告状的心思呢。
郭络罗氏哪里能受得了这气?当即那手就忍不住伸向了腰间意欲掏鞭子,可转念一想,这么多人堵在铺子里施展不开又难免误伤自己人,于是索性就作罢,直接上前两步对着那张艳丽的脸庞就是两个大耳光。
“你是个什么身份也敢在咱们几个面前乱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咱们姐妹几个的尊名是你够资格打听的?你配吗?你配个棒槌!”
冷不丁这么一下给李四儿人都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伸手就要还击,谁知却被一只纤细的玉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回头,对上的便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眸,只是此时此刻那双美眸中的冰冷却令人胆寒,那样浓烈至极的憎恶,就仿佛是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纵然你有隆科多撑腰,可这京城里你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得罪的起的。”见郭络罗氏有了防备,林言君便松开了手,拿着帕子不停地擦拭,连手指头缝儿和指甲缝儿都不曾放过,仔仔细细擦了好几遍,而后便将帕子往地上一丢,一只脚踩了上去。
一系列动作优雅自然,行云流水般顺畅,看着甚至很是赏心悦目。
不似其他小姑娘那般情绪外露,更不似郭络罗氏那般张扬夺目,不声不响,云淡风轻,可其中所显露出来的鄙夷不屑及厌恶,却是胜于言表。
李四儿只气得脸都扭曲了,恶狠狠地瞪着她,“既然你这样说,却怎么偏不敢报上名来?倒是叫我瞧瞧究竟是哪家的千金贵女如此狂妄!”
“吏部尚书林大人的胞妹,四阿哥的嫡福晋,皇贵妃娘娘的儿媳妇……可曾听清了?我等着你来讨说法。”说罢,林言君便将她扫到了旁边,目不斜视地出了门去。
其他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紧随其后。
直至来到尚食园坐下,几个小姑娘仿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个看向林言君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惊奇之色。
“林姐姐方才好……”憋了半晌,郭络罗氏才憋出来一个词,“霸气。”
而这却引来了其他小姑娘的一致赞同。
的确就是霸气。
看着仿佛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脸上不带怒,眉眼不露躁,说话不急不缓……可偏就是叫人感受到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明明她也没有刻意表现出多高傲的姿态,甚至话都才不过说了两句而已,可就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令人本能的生出一种“低人一头”怯意。
林言君抿唇笑了笑,又变回了那个温柔淡然甚至充满了易碎感的少女。
与方才那样的气势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几个小姑娘除了最熟悉她的林黛玉之外都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又是惊喜又是赞叹,叽叽喳喳了好一阵。
“说起李四儿这个名字我倒是想起来,前段时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乌拉那拉氏迟疑了一下,也不知是因着所议论之人的身份问题还是觉得身为一个姑娘家说这些事不太合适,可出于担心,她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听说那是佟三爷从他岳父的后院强抢回家的小妾,很是宠爱……连家里的嫡妻都被逼得退避三舍……”
“今儿咱们叫她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她回去指定得告状,那佟三爷又是皇贵妃娘娘的嫡亲弟弟……”话到这儿,担忧的目光落在了林言君的身上,“虽说此事是她不对在先,可叫人家自家人看来,咱们或许却也不免有太得理不饶人、不给人颜面的做派,尤其是林姐姐本就身份特殊,我只怕皇贵妃娘娘会恼了你……”
这就跟“打狗还得看主人”是一个道理。
李四儿再怎么不是,可她如今毕竟是隆科多的小妾,打了李四儿的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也等同于是在打隆科多的脸面。
若是旁人倒也还罢了,总不能真为了一个有错在先的小妾去跟人家掰扯,可林言君身为皇贵妃的儿媳妇,这样的行为可不一定能得到谅解。
“早知道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了,反正那两个巴掌也的确是我打的。”郭络罗氏有些懊恼,不曾自报家门倒不是怕什么,真怕的话她就不会上手打人了,就是单纯觉得那么个贱婢根本不配知道她的姓名,打就打了,还想怎么着?
没想到结果却变成这样,别回头将那两巴掌的仇也全都算在林姐姐的身上了。
如此想着,郭络罗氏就说道:“皇贵妃娘娘问起来你就直接将我说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该是我的也不能叫林姐姐平白受累,总归我也不怕她什么。我倒还真不信了,隆科多当真能为了一个小妾来找我算账?简直笑话。”
那可真不一定。
林言君暗道。
她为什么憋不住脾气当众那样打李四儿的脸呢?倒不是因为什么小妾的身份,也不是因为其性格张扬跋扈刺了她的眼,而纯粹只是因为这个人是李四儿。
大名鼎鼎的李四儿,后世但凡了解一点清史知道隆科多的人大概就没有几个是不知道她的。
原本身为隆科多之妻小赫舍里氏的亲阿玛的爱妾,却意外被隆科多看中强抢回家中。
这都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是也不知这个李四儿究竟是给隆科多灌了什么迷魂药,又或是当真有什么非凡的魅力,竟是叫隆科多将她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疼宠呵护了一辈子。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隆科多的行为虽说很是荒唐了些,可真论起来也不过就是桩风流韵事,倒远不至于能叫李四儿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还能在史料当中流下浓墨一笔的地步,也不至于叫林言君如此厌憎至极。
李四儿此人,那可真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身为小妾,却胆敢以命妇自居,随班命妇出入禁门,车前对马叱人避道,极度嚣张跋扈肆无忌惮。
又为彰显名分,在康熙去世时隆科多又令其去迎送新帝派去处理丧事的内务府官员,明目张胆代替正头嫡妻小赫舍里氏履行子妇义务,直接导致隆科多的亲额娘赫舍里氏在次年就匆匆含恨离世。
此外,在四爷登基后李四儿又随着隆科多水涨船高,仗着隆科多之势肆意敛财收受贿赂,数额高达几十万两白银,且毫不遮掩张扬至极,什么样的银钱都敢收,什么样的恶人恶事都敢出手,端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而对内,隆科多曾聘娶一红带子……即皇室旁支子孙之女为妾,却被李四儿的淫威逼得人家只能自缢而亡。
说是自缢,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呢?许是被李四儿亲自勒死的也不一定。
不过无论是被勒死的还是当真自缢而亡,都足以说明李四儿的狠辣手段绝对非比寻常。
而这些都还远不是最令人发指的,真正骇人听闻的却是另一桩事——致元配若人彘。
人彘,是历史上吕后为了收拾戚夫人而发明出来的一种酷刑,其残忍程度令人闻之胆寒。
便是将人的手脚砍去,挖出双眼,而后以铜注耳使其失聪,用药灌喉并割舌使其不能言语,再割去鼻子,剃光全身所有毛发并抹药使其不能再度生长,最后划花脸将其丢入茅厕之中日夜折磨。
到了这一步,人又哪里还能算得上是一个人呢?不慎瞧见一眼只怕都能将人吓疯了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小赫舍里氏是犯了什么样滔天的罪过才得叫她落得如此下场?李四儿又该是怎样一个蛇蝎毒妇才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不,连蛇蝎面对李四儿那都得自愧不如。
说她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林言君都觉得畜生委屈得很。
骨子里是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林言君向来都认为生命是极其宝贵的,甚至是值得敬畏的,迄今为止除了那个王夫人以外,也就只剩下一个李四儿,让她恨不得分分钟就将其送上西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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