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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不到你,很担心你。”
她担心他?
“我一个瘫子,能跑去哪里?”
病了只能卧床,卧床了他连轮椅都不能坐,无论坐卧或是吃喝拉撒,都离不开这张床,完完全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会喜欢生病?
“你该告诉她啊,一声不响,太让人担心。”他没想到,印尘的情商这么低?
千千亲口说了担心他么?他不敢问。
心里要强爱面子,不愿意跟她说自己病了,又不想撒谎骗她,印尘只好选择不说话,安静待在医院。“今晚,我就回去了。”
“好,你回去,我就放心了。”楚淮书匆匆回家抱两个宝贝女儿去了,留下印尘在病床上反复琢磨着千千的担心。
翡翠庄园家里的赵管家要跟着印尘来;保镖们不敢劝阻,只能暗戳戳说他病还没好,再住院两天吧,我们还能多照顾你;大哥和父亲更是完全不知道印尘又病了,更不知道,他在一处小宅子里,和一个女学生有模有样过家家。
印尘离开家的第三天晚上,千千放学回家,推开门已发觉了不同。
门口这台轮椅,轮胎上是有外面的灰尘的,这几天看着轮椅发呆的时候,她大概想明白了,轮椅停在门口的意思,就像是普通人回家,在门口换鞋。
所以,印尘回来了?
“印尘哥哥,你回来了么?”
门一开,半躺半卧在沙发的印尘便醒了,听到千千叫他,刚睁开眼,校服小女生已经跑到了自己眼前。
“千千……”
看到他腰间搭着毯子,歪着身体依靠沙发,正在扶着沙发靠背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双眼迷茫,神态不那么严肃冷清呢。看来是睡着了,刚刚被吵醒。
“为什么病了也不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哪里?”小女生的委委屈屈的埋怨,都在话语里。
“我,在哥哥家养病。”
“你还有哥哥啊?哥哥家在哪里?”对啊,他也是有家人的啊。
“哥哥家,在映月府。”印尘已经不敢再撒谎,直接说出了华子卿家地址。
不过,那里是哪里,千千并不知道。
“你不回家来,一个电话都没有……”
“怎么哭了?”
看她本应含着笑的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水,印尘瞬间心疼了,他才真切意识到,她那么在乎他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个问题。
“千千,对不起,怪我没跟你说。”
印尘伸出了手,想给千千擦眼泪,却是一个站着,一个半卧着,终是没碰到她的脸。
“我还以为,会在图书馆看到你。可是,哪里都没有你。”小女生心里的不开心,终于找到主人述说了。
“下次有事不回来,我一定跟你报备。”
脸色苍白的男人,几天时间,仿佛又瘦了,他那只举起来又放下的手,原本白皙的手背,现在全是青色紫色的淤血痕迹,这几天,是一直在扎针么?
“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我不饿。”
“我饿了。”
“好,我陪你做饭。”
把腰间的毯子放在一边,印尘低头,自己搬动着腿。他穿着条厚厚的运动裤和白袜子,但千千早在刚才,已经看到了他姿势各异,歪斜着贴在沙发上一对瘦小的脚脚。
他的脚好瘦,细看一对脚还不一样大,从大腿到小腿,都细的大概只有骨头那般粗细吧,一望便知,双腿是残疾的。
不能动的病腿,被搬到了沙发下面歪斜着地,让轮椅靠着沙发,他的手又在轮圈某处拨弄了一下,才双手撑起身体,把自己挪到了轮椅里。
日日相处,什么样的不堪也迟早会被她看到的。
始终,印尘都没有勇气抬头看,直到他把脚在轮椅踏板上放好,千千的声音才从他头顶响起来,“印尘哥哥,你的腿……”没有了毯子,又在她面前做着转移,千千全部看到了他过分窄瘦,还有些扭曲的髋骨,和只能挂在身上,无力晃动着的一双废腿。
不盖毯子,她亦能清楚看到他坐在轮椅里,右脚也只能虚虚点在轮椅踏板上的情形时,千千觉得好心疼啊,完美的印尘,为什么他的身体是这样?
“我的腿是脊髓灰质炎后遗症,不能走路,不过,它们是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