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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林冬路过鉴证办公室时正听见祈铭在里面发飙,本不想理会,人都走到楼梯了,突然被站在拐角处的杜海威一把薅住腕子:“老林,帮个忙,把他弄走。”
“没功夫,我约了证人谈话。”
林冬才不上赶着给自己找累受。一听祈铭那动静就知道对方这一宿没过痛快,也不知道最近罗家楠是不是不好使了,搞的祈铭一天到晚欲求不满、火气冲天的。昨晚送祈铭去县里的路上,他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番,奈何祈-脸皮薄-铭不给他满足好奇心的机会,一听他提隐私话题就往案子上打岔。
“是强奸案受害者的哥哥吧?正好,不是要取他dna么?赶紧的。”杜海威脑子转的多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理由都给林冬找好了。
林冬偏头笑笑,随即正色道:“是,我要取他dna,但这活儿实习生就能干了,老杜,你手下人不遵守流程,你不去扛雷,让我替你挨骂,没这个道理。”
杜海威认同点头,但是:“我昨晚可请你吃了六百多一份的白松露羊奶酪烩饭。”
“……”
吃人家嘴短,林冬白眼一翻,转身朝鉴证办公室走去。到门口抬手扣了两下门,打断祈铭的慷慨陈词:“祈老师,麻烦你一下,取个dna检材。”
“去找高仁。”祈铭还没骂痛快。
上前拖住祈铭的手腕,林冬直接把人拉出办公室:“他手头有活儿,你安排的,行了,骂两句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听话。”
祈铭不怎么乐意的:“老这样,我好不容易有俩干的长的实习生,到时候又让他们累跑了。”
林冬心里逼逼“实习生干不长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人家”,嘴上却是:“人鉴证的也没少帮你们法医室干活,当初要不是你蹦跶着非把法医室单独分出来,活儿不都一样干?”
“我在国外的时候习惯了,法医和鉴证各自归属不同的机构,不相互领导。”
“这个我知道,问题你得入乡随俗,你看,大家都挂在刑侦处下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骂一顿痛快了,让老杜怎么做人?他才是鉴证一把手。”
正说着,路过抱臂靠在墙边的杜海威,林冬斜了他一眼,拉着祈铭快步走上楼梯。祈铭倒是不忘给杜海威一个台阶下,边爬楼梯边回头对杜海威说:“杜老师,我刚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不用介意。”
“我知道,你们忙。”
终于可以回办公室了,杜海威笑着冲他俩摆摆手,转过身,笑容秒散。虽然不是头一回见祈铭发火,但今天的阵仗明显超出了正常范畴,感觉祈铭是在哪跟谁生了气,借着流程不规范的由头跑他们办公室撒邪火来了。
——又跟罗家楠吵架了?不对啊,早晨听老林说,昨儿晚上散了之后还把祈铭送县里来着?到那不就睡觉了,能闹出什么故事来?呃……回头问问老林好了。
个人情绪要排在工作之后,进了悬案组办公室,祈铭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林冬叫自己上来取证,可取证工具没拿,来干嘛来了?
“我下去拿一下东西。”
“等你呦。”
林冬笑脸相送。那拿腔拿调的动静让一旁的唐喆学听了,回手搓了搓胳膊,做出抚平鸡皮疙瘩的动作,随后端正态度,继续对光敏娜的哥哥光敏淏进行询问:“你二十号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在哪?”
光敏淏如实告知:“在家,那天晚上我们公司有一个电话会议,和加拿大总部那边,有时差。”
“嗯,那,有没有会议记录什么的我可以看一下?”
“在电脑上,是我们公司自己开发的线上会议软件。”说着,光敏淏微微皱起眉头,“唐警官,我根本不认识死者。”
唐喆学不怎么真诚的笑笑:“我没说过死者和你有关系吧?”
“我爸昨天才跟我说当年欺负小娜的人被警察抓了,然后今天你们就传我来谈话,我不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光敏淏抱臂于胸,向后靠上椅背,摆出一副拒绝之态,“我们公司也有和警方合作的软件开发项目,我是项目负责人,你不是能定位我的手机大数据行程么?你们定去啊,看看我二十号晚上到底在不在家。”goΠboγg
“手机在哪,并不能证明你人就在哪。”林冬说着递给他一杯水,拉过把转椅坐到他对面,与他隔桌而望,“既然你也是做技术的,那么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你近期的行程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只是需要跟你核对一下。”
言外之意,别撒谎,撒谎就露陷。丝巾上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男性,不属于死者。考虑是凶手行凶时割伤了自己,用丝巾止血,并在抛尸时一同丢弃。杀人用的锤子和刀也都找到了,警犬沿着发现尸体的地方搜寻了方圆三公里的范围,最后在一个狐狸洞里找到了染血的凶器。
据说警犬和护崽的狐狸还打了一架。
光敏淏放下胳膊,倾身向前,与林冬严肃对峙:“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恨伤害小娜的那个畜生,我是想要他偿命,但是我不会为了报仇而把自己搭进去,而且你们根本不知道小娜在报警之后都经历了什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搞得好像她有罪一样,同学、同事、亲戚,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她为什么会得抑郁症?还不就是被那些人逼的!快二十年了,你们现在才查到是谁干的,还怀疑我是杀人凶手?你们好意思么?”
“没能及时破案,是我们需要检讨的部分,但是光先生,请你来接受询问并不是想无端指控你,而是大家都需要知道真相。”面对受害者家属咄咄逼人的指责,林冬平心静气的接受,尽管这并不是他应当承担的责任,“我知道强奸受害者的处境有多艰难,受害者有罪论是禁锢他们的枷锁,我敬重令妹的勇敢,如果她当时不站出来,那么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可能永远不会公之于众。”
诚挚的话语令光敏淏眼眶微红,他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握拳敲上座椅扶手:“能做的我们都为她做了,找心理医生,看病吃药……爸妈说送她去国外,离开这个环境,但是她不肯去,一直和那个叫林羽珊的女孩住在一起,其实你们可以找林羽珊聊聊,她才是最了解小娜的人。”
“林羽珊?”唐喆学重复了一下,“就是当年陪光敏娜去派出所报警那个姑娘?她们后来一直住在一起?”
“是的,她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大学四年一个寝室,毕业工作也在同一个公司,为了照顾小娜,林羽珊一直没有谈婚论嫁,她对我爸妈说,小娜是她的责任,如果当初不是小娜睡了她的房间,那么受伤害的就是她了。”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林冬立刻追问:“林羽珊当时不是出差了么?”
“是啊,她是出差了,出事那天小娜房间的空调坏了,就睡到她的房间去了,所以——”
“稍等。”
抬手打断对方的话语,林冬给唐喆学使了个眼色。两人前后脚出屋,在走廊尽头面对面站定,林冬小声说:“如果蒋成材一开始的目标并非是光敏娜而是林羽珊,那么会不会在多年以后又遇到了林羽珊,认出了她并实施侵害?”
尽管很清楚的知道林冬的脑回路一向清奇,但这一次唐喆学仍旧略感不可思议:“这么执着么?”
“当然,之前办陈队前女友那个案子,嫌疑人不就有对同一受害者反复实施侵害的行为?”林冬语气微沉,“有的强奸犯会幻想自己与受害者之间是男女朋友关系,蒋成材犯案的时候不过才二十二岁,如果他把林羽珊视为初恋的话,多年以后再次遇到,‘旧情复燃’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他把“旧情复燃”四个字咬得很重,唐喆学当下了然,点点头说:“那就是说,有可能是他在某处偶然看到了林羽珊,认出了对方,故技重施,却在实施侵害时被林羽珊的男友或者丈夫抓个正着,于是当场打死,可这是正当防卫啊?何必抛尸呢?”
“是不是正当防卫有待商榷,尸体都被蛆啃光了,没有证据证明死者生前是否被捆绑禁锢,”林冬提醒他不要先入为主的下结论,“查一下林羽珊,看她结婚了没,社会关系都摸一下。”
“知道,诶对,那光敏淏的dna还取不取?”
唐喆学说话的时候,眼瞧着祈铭端着托盘走进悬案组办公室,于是朝那边抬了抬下巴。林冬回头看了一眼,说:“取,光敏淏没完全洗脱嫌疑,你过去沟通一下,别让祈铭说话,太得罪人了。”
唐喆学领命而动。是不能把祈铭和证人或者嫌疑人单独放一起,容易把对方吓着。
林冬拿出手机,给罗家楠打去电话:“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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