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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梦鱼要伸手接过时,他却略抽了抽手,对视上那双诡秘难测的桃花眼,用只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如今那美人图已经归姑娘所有,还望姑娘信守承诺,莫再紧跟不放。”
“自然。”沈梦鱼接过银子在掌心颠了颠,笑容灿烂的将之塞进了腰内,“托公子的福,这一路上酒钱妥了。”
随后她两指在唇间打了个呼哨,便见一只乌鸦自周家盘旋而出,“嘎”“嘎”两声引着矮驴拉着棺材车朝着前方空旷的巷道中行去,直到老远还能看见那一袭红衣并着女子畅意的笑声卷起桂香阵阵。
“公子,我自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子。”不苦看着那车影喃喃道,“谁家能养出这么不守规矩的女儿啊……”
章牧之闻言又想起昨晚沈梦鱼与他共享一床的情形,又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只无力唤了声:“想多作甚,以后该不会见了,去街上采买些干粮和水,尽早出发吧。”
“是,公子。”
周山夫妇目送三人离去,待他们背影完全消失在巷口才关上门。
张氏抱着孩子笑道:“这次真是遇上贵人了,这位章公子一表人才,人也和善的紧,那沈姑娘看起来古怪,倒也是个好姑娘。”
“改日若能遇上再好好谢谢人家。”周山护着妻子进屋,见她打了个哈欠便关心道,“昨晚你照顾康儿一整晚,是不是没睡好?”
张氏点了点头:“许是那新床有些不太适应。”
“那你抱着康儿进屋再休息一会,我出去采买些木料回来,明日一起带走。”
“好。”
照顾妻儿歇下,周山便出了门,但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一离开家再回来便是天人永隔。
……
“公子,东西都采买完了,马车也雇好了,但这都晌午了,我看前面有家酒楼,要不咱们用完午饭再出发吧?”
章牧之闻言朝那酒楼看去,点了点头:“也好。”
两人正准备往前走,谁知前方街道上忽然冲出一列官差,冲散路人直奔着他们身后的方向跑去。
有几个行人见此指指点点道:
“你听说没有,今儿个上午又死了一家,就在前头不远的桂花巷,听说那家妻儿昨晚刚入城探亲,谁知就出了事儿……”
“哎都这个时候了还跑进城做什么?这不是自己进城找死么……”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见旁侧一人忽然插过来问道:“这位兄台,你方才说的出了事的可知是哪一家?”
那人本因话被打断心有不快,但见来人仪表堂堂面有急色,便缓了缓语气道:“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那家似乎是个做木活的,叫周……周……”
“周山?”
“对,是叫周山!”
“公子,我们还走不……”
“马上回周家。”
不苦欲要说话,却被章牧之打断,便只能跟着他往桂花巷的方向急去。
待一路跑回周家,章牧之便看见本来宁静的小院大门敞开,内外皆站着官差。
他刚想往里走,便被两名官差拦住。
“站住,你是何人?”
他刚要解释,却听一道女子声音插了进来:“官爷,这位是章公子,身后是他的书童,就是昨晚与我一起送张氏母子入城的人,想必也是听到消息赶回来的,官爷莫怪。”
章牧之扭头便看见沈梦鱼正站在院中,嘴上边说着边往两位官差手里各塞了一粒碎银,那两名官差颠了颠手中的银子,抬头打量了他一眼,便没再为难放了行。
她一介女子如何对这种官场打点如此熟悉?
这时院中传来陌生人声,只见周山面容憔悴的送一名官差从屋内走了出来,那官差鼠目方脸,神情很是凶狠,交代周山务必在明日之前将尸体下葬,否则按阻挠官府办案全家流放处置,周山全程低着头,似乎很是惧怕这几名官差,闻言只能顺从应下,等人全部离开才松了口气。
不苦见此忍不住没好气道:“这种衙门走狗多了不出事才怪呢。”
屋里传来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三人循声走进屋,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张崭新的红漆花雕大床,床上躺着的正是早上还活泼可爱,如今却脸色青黑身子冰冷的康儿。
张氏扑在孩子身上哭得不能自已,不必想也知道她如今该有多自责难过,早上还活泼可爱的孩子突的便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世上但凡是个母亲都承受不起。
周山听着妻子的哭声,刚强制平静下来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他看向三人,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章牧之见此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是同为男人的安慰起了作用,一直强撑着的周山终于忍不住憋出泪来: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出去采买木料,回来孩子便没了气,这都要怪我,早知如此昨晚就该把他们娘两送出城去的……”
不苦见此也觉可怜,上前劝说让他想开一些。
只有沈梦鱼幽幽看向那床上已无半丝气息的康儿,半晌却道:“有时间哭,不如去找找病因,这孩子可还未死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