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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说，那马硕是别人扮的？”张氏惊惧非常，似是不敢置信，“可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就算样貌神态能仿，可那马硕可是有父母妻儿的人，他怎能瞒得过所有人……”
“你听说过鬼穿皮吗？”周山眼神发直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然，那凶手为何要剥掉马硕的整张人皮？”
张氏打了个冷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章牧之却皱了皱眉，安慰二人道：“这世上何来鬼怪，怕是有心人拿鬼怪遮掩罪行罢了。”
他说罢往前走了一步，鼻子凑近周山嗅了嗅，道：“方才我便想问你，我从未见你带木料回来做工，但你身上的香樟木味道却比这院里重的多，可是如你所说，去县衙做无偿工了？”
周山点了点头：“是在为娄知县准备在中秋佳节发放给百姓的佛会菩萨。”
章牧之顿觉不妙：“佛会？拜佛大会？是什么样的菩萨？可是用香樟木雕刻，用那批新漆上彩？”
“你怎么知道？”周山有些不解，“这批木菩萨我也是刚刚雕刻好，官府布告上应也未写……”
“你明知他们那漆料有问题，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章牧之打断他的话，十分严厉道，“周山，你可知若是再晚一些，你便可能会间接害了全城的百姓！”
周山一愣，串联起整条线索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踉跄一步，六神无主道：
“新漆……你是说当年那漆料跟现在这新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这新漆我也用过，跟当年那漆料色泽味道不尽相同，那日我见你们在公堂上也未成功，便以为……便以为……”
“那新漆却有问题，但必须要与香樟木的味道相互混合才行。”章牧之闭了闭眼，忍耐道，“那日是我思虑不周，忽略了这一点。一年前这瘟疫未发生之前，他叫你和那两名老木匠去做工，怕就是存了让你们充当试验品的心思，这新漆很可能便是他们改进后专针幼儿的毒漆，自然与之前差别甚大。周山，那方师爷留你一条命到现在，恐怕就是为了这场拜佛大会，你若是真不想替他们背上这杀人的罪名，从现在开始，你便只能听我的。”
周山和张氏战战兢兢相互看了一眼，立即冲着他跪了下来。
“章公子，求你救救山哥，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方才是我嘴贱，是我该死，我不想害人，章公子，求你帮帮我！”
章牧之立即上前扶二人起来。
“你先告诉我，那些木菩萨你如今做了多少了？可是已经全部上了彩？”
“上了一部分。”周山抹了抹眼道，“娄知县共让做了三百个一尺高的木菩萨，目前已经上彩了五十个，剩下的我与另外两个帮工商量好明日上午全部完工，放上半天一夜便能干透。”
“你今晚若是连夜赶工，能否将那五十个复刻出来？”
“很难，最多能做二十个，而且要粗糙的多。”
章牧之闻言沉思半晌，双脚来回在屋中踱步，周山和张氏殷切看他，却不敢打扰。
许久，才见他脚步稳稳一停，转身沉定道：“这样，你从今晚开始复刻，能做多少是多少，另外那五十个你做好标记，待后日拜佛大会之前我们再想办法换掉。明日早上你进了县衙，先想办法将人引走，我们里应外合先将那新漆给换掉，具体怎么做待明日一早我再告诉你。”
他说着从袖囊中掏出钱袋，直接将它递到了周山手上：“这些银子是我所有的盘缠，应当够买木料了，你二人现在便出门去采购，外面那些探子注意力不在你们，你们只当正常过日子，莫要露出不必要的神态，便应当无事。”
“这怎么能行？”周山忙要推辞，“怎么能花公子的盘缠……”
“收着吧，这并不只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云湖县的百姓。”
他又将钱袋堵了回去，顺势问道：“对了，今日你们可有见过沈梦鱼？”
“未曾见过。”二人都摇了摇头，张氏道：“我回来未见家里有人，还当你们一起出去了，沈姑娘未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需要我们做什么？”
天色已黑，沈梦鱼自打去了云湖山便一直未归，今日听她声音虚弱，怕不是真发生了什么危险？
章牧之想着心忧不已。
周山夫妇也是面带愁苦，也以为沈梦鱼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今他们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这二人身上，若是他们出了事，他们便也完了。
章牧之深知二人心有顾虑，想到沈梦鱼的话，便干脆对二人道：“周大哥，你们的孩子有很大可能还好好活着，若能平安度过这一劫，你们三人便能团聚过节了。”
“什么？”张氏闻言大喜过望，“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章公子……不……恩人！”周山一激动差些又要跪下，幸是章牧之眼疾手快先扶了他一把。
“若我儿子真能平安回来，我发誓，我会亲自给你和沈姑娘刻神牌，日日祈祷跪拜，祝愿二位恩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这到不必。”章牧之笑道，“你们只需记得，此事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被官府的人发觉，知道吗？”
“明白明白。”
章牧之松了口气，正要再嘱咐几句，却听到窗外传来几道“啪”“啪”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敲窗。
三人神色一紧，章牧之回头仔细看了看那映在窗户上的影子，眉眼一松笑道：“是小黑。”
他走过去打开窗，果然见小黑扑腾着翅膀飞了进来，但它情绪有些不对，似是有些慌张，一飞进来便叼起章牧之的袖子急切往外拖，似是要将他带往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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